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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楊興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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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許久,他去找了汪楊興。

汪楊興在業文強面前,如同大人面前犯錯的小孩,趕緊起了身;業文強壓低了聲音,如他一樣,“啪”地一聲,拍了桌子:

“我說汪局長,什麼事情,你多動動腦子,不行嗎?什麼六畝地足夠,什麼縮減鄉鎮職工樓的标準,你是不是窮得富不得?我們要以發展的眼光,多看一步。發展才是硬道理,我們會有全部人集中辦公的那一天。真有那一天,要是辦公樓占地不足,你感覺不是重複投資嗎?原本的十畝用地,是照着和地稅來的。多點用地,我們手有餘糧心不慌,可以全部解決幹部的住宿問題。你以為我是好大喜功、搞個人政績?你錯了。我們要考慮的,是發展。以最新的前沿理論,有人提出來,公務員實施不用幾年時間,基層會迎來集中到縣城辦公的那一天。真到那時,十畝土地建蓋六棟生活樓,不正好嗎?再者說了,我們的鄉鎮幹部住宿樓,是人員集中辦公前的權宜之計。你從基層來的,基層有多苦,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優先一下他們的待遇問題,安置他們住到縣城來,能解決幹部的後顧之憂,包括他們的小孩讀書、上幼兒園戶口問題。兩相合計,你不能說砍就砍用地,更不能降低鄉鎮幹部住宿樓的建蓋标準。你不是一名專業的稅政股長。你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當好你的稅務局長。局長要的,是專業素養加眼光。你還需其他廣博的知識,才能把你的專業建立在縱深處,加上對人的理解,才是前瞻。你千萬不能要用你過去九山人的眼光,考慮全盤、統籌未來。辦公樓解決的是專業問題;而我們的鄉鎮幹部宿舍樓,解決人的問題。兩者你得通盤考慮,有大局意識和前瞻意識。下一步,你要帶隊伍、奔事業,把國稅做大做強。隻有優先考慮人的問題,把人的問題解決好了,幹部才會把工作當事業。要做事業,安居才能樂業。隻有保障好基層鄉鎮的住房問題,才能幹事創業。再者說了,你可知我為了争取這十畝用地,花了多少心血、做了多少領導的工作?你倒好,一己之見,将十畝砍成六畝,你的專業哪兒去了?你愛民如子的心,又放了哪裡?你是不是真如我有幹部講的,我們身為領導的,隻配去‘土耳其’那樣的地方當官,不配在這個地方立足!”

挨了批,汪楊興還不上嘴。

業文強的話,向來講求理論依據。有些,他能聽明白,可有些,他聽不明白。不管如何,業文強現在還沒走人,他的這個局長,還未任命,他得做點什麼?

幾天後,他開了一個中層幹部會。

之所以開會,是他要燒的第二把火。燒的這把火,一方面是地稅縣城辦公樓開工在即,而地稅建房的代價,是縣委、政府出了意見,要國稅守好山頭,幹好日常,繼續代征稅款;另一方面,是修改過的鄉鎮幹部住宿樓設計圖紙,按他意見完成修改。兩事并一樁,汪楊興請來各鄉鎮負責人,聽取各方意見。

會上,張興福與何滿康不吭一聲。

其餘中層們,包括石黨洪、李寶權幾人,發現會風變了。人人你看我、我看你,不說話。倒是年輕陳立文沉不住氣,起了身,道:

“汪局,我想問一句,為什麼又要我們再為地稅幹半年?分家時,不是說好了代征稅款隻是項過渡嗎,怎麼借路成股,又要延長?先不說合不合理,我們有我們的實際困難。光說基層人手不夠,怎麼辦?就我們所來說,三個人還得留一名女同志在辦公室搞征收,剩下兩人跑外勤,遇到突發事件,難上加難。就比如今天我們開會,所裡隻剩下一人,雙人上崗還要不要?再說了,現在的個體戶、臨時攤販稅,收稅比讨飯艱難,要是沒有兩個人,怎麼收?以我個人想法,我們還得抓大放小、别盡揀芝蔴,丢西瓜。我想跟江北、城關局一樣,搞大幹包績效。我想過了。我們半海的績效,得改一改,跟江北、前衛營一樣,要大包幹績效,不要原先的零散績效。”

說下這話,陳立文坐下了。

他的身邊,何滿康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張口;而張興福一臉清冷,像是滿不在乎。石黨洪與李寶權倒是對上了話,但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汪楊興聽不清。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汪楊興說好話。

他以近乎央求的眼光,掃視了一眼全場。幾名股室負責人,移開眼神,讓汪楊興無人附和。

汪楊興火了。他“啪”地一聲,拍了桌子:

“什麼大包幹績效,做夢!我問你,大包幹有什麼好?不就讓你們幾個人腰包鼓了點、多發了點小财嘛!誰來承擔風險!風險,我說的是當領導擔責的風險!現在上頭對我們發點福利,盯得有多緊,你們還在膽大妄為!再說了,原先的零散績效不是挺好的嘛!咱們多收點個體、街頭臨時經營稅,有文件,咱們可以拿零散稅收提成。這樣一來,你們也不擔什麼風險,我也不背什麼過,不是皆大歡喜?說到小小的個體戶、臨時攤販稅收,屁大點事,你來會上跟我叫苦?拿不下零散績效,你就不要跟我提大包幹效!你一天拿什麼大包幹績效說事幹嘛?你以為大包幹績效好,我怎麼看不出來?再說了,非常時期,李良書記一天天交待我們,要以大局為重,為地稅局赢得時間,多考慮考慮大局,既不放西瓜,也不忘抓芝麻!不想按我說的來,你們幹什麼吃的?”

一個陳立文發言,當即引來汪楊興的一頓棒喝,人人噤如寒蟬。

汪楊興的開場白提得好,要聽一聽各方意見,可一有人提出想法,遭此喝斥,人人自危,讓會議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無人張口,汪楊興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一個人站起身來。

人人的看向他,是李寶權。

汪楊興的話,聽着硌耳朵。李寶權聽不下去了。為此,他起了身,緩緩道:

“楊興,我不否認你是在過基層的人。可我敢說,基層稅收你不了解。為什麼?想當年你當所長的時候,哪來的個體戶、哪來的攤販?那個年代是要個體戶沒有個體戶、要小攤販沒有小攤販,隻有大集體;時代不同了,現在是追着個體戶、小攤小販滿街跑。攤販們滿地擺攤。你不能抱着老弦彈。你不知道個體戶、攤販稅收難!很多時候,千萬莫不拿芝麻當回事。大家都是幹到這個年紀的人了,誰不知道稅收越小越難收?我看你是收大集體、大公司的稅,大手大筆的,順手了,不知道小個體戶、小攤販三文兩分的,得用牙啃、用嘴咬!所以,我倒是贊成剛才陳立文的意見。各級是該多考慮考慮基層的難處了!國家層面,也早有了這個意向。我聽征管股的紀中雲說,我們得執行個體起征收點規定,來個抓大放小,把不足起征點的個體、小攤小販給放掉,再不能一塊錢、兩塊錢地收稅了。出于曆史習慣,我們要分步實施,不一刀切。你倒好,剛好倒過來,要我們既不放西瓜,也不忘抓芝麻。話是可以,隻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人力、精力。在人不配齊的情況下,你得體諒基層難處,多為想想如何解決這些實際問題。”

說下這話,李寶權坐下了。

如此意見,與陳立文異曲同工,在汪楊興看來,又是一個鼻孔出氣。他開了口:

“别說我對基層稅收不了解。哪個不是從基層上來的?我也不例外嘛。當年,我從部隊複員來的财稅局,進的就是磚瓦小組。磚瓦小組我們幾個幹什麼?還不是收稅。我想說的,是稅收曆來都講剛性。就因為稅收剛,一般人他幹不了,還會有各種矛盾。有矛盾怎麼辦?俗話說‘幹得好不如幹得巧’,我們要玩得巧呀!個體戶、攤販的稅難收,雖然說難收,可他有這個義務,不繳行嗎?我們要多給人家多說好話、多做工作,相信大多數個體戶、小攤販還是會配合的嘛!大企業的、大單位的稅收,人家會主動繳,你操心那些心幹什麼?所以,我的觀點是,我們要把主要精力,集中到個體戶、小攤小販上來。為啥呢,因為财政局和我們有協定。在各級大力發展個、私經濟的同時,我們多費點心,有個體、私營稅收經費,還有集貿市場稅收提成。有提了成,大家的經費不就有了嘛!在這裡,你們一個個的喜歡聽文強講稅收理論,那好,我也來跟你們講點稅收理論,雖然我講的不如他,但理是一個理。你看,稅收曆史,包括世界各國稅收史,因征稅引發的戰争多的是,比如美國的獨立戰争,法國大革命;在我們國家,曆朝曆代也有不少抗稅□□。外國有位法國人,叫做巴蒂斯特·科爾貝的,提出來:‘一個好的稅務局,應該把收稅當做拔鵝毛。最好的手法,是既能揪下鵝毛,又能把鵝的叫聲壓得最低。’。聽聽,人家講的多好!我們的零散稅收績效,不就是照這個理論來的嘛!”

聽到這兒,陳立文與紀中雲等人相視,忍不住笑了。

汪楊興坐不住了。他看向會場幾人,陳立文與紀中雲收了笑,變回嚴肅;三名分局長不吭一聲;而另外兩名所長,因為李寶權提了不同意見,自己成了一對二。汪楊興耷拉了臉,再說不出話來。

再論無益。汪楊興“嗯哼”一聲,打破沉寂,開始了第二個議題。他讓各人發言,讨論一下鄉鎮幹部職工宿舍的圖紙修改問題,至于前一個問題,暫不讨論。

“暫不讨論”意味着什麼?中層們不發一語。

講了鄉鎮幹部職工宿舍的圖紙修改意見,汪楊興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意。

他清楚地知道這事敏感,為此,他事前與幾人碰了頭,說了自己的考慮,是為每個中層,留一套辦公樓附屬住宿樓的單元房;至于另一處鄉鎮幹部的住宿樓,他來做工作,留給工齡短、不擔任中層的一般幹部。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辦公樓附屬住宿樓的住宿面積,雖說趕不上地稅的,可不是集資,搞房改,花錢最少。

想着這個,汪楊興不由得為自己留的這一手叫好。

又是無人應聲。話不多說,汪楊興宣布散會。

會議少有地不歡而散。

一散會,汪楊興将多名分局長、稅務所長甩在身後,拔腿去了新征的辦公樓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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