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溫庭看着他,嚴肅道:“你應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景甯扯了下唇角,有氣無力地笑道:“沒關系的,其實也沒有很嚴重。謝謝先生關心。”
“躺下。”
紀溫庭的語氣帶上了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景甯的心都跟着猛地一跳。他不敢再反駁,立馬乖巧的脫了鞋躺進了被子裡。
紀溫庭推着輪椅來到景甯床邊,為他掖了掖被角,溫聲說:“醫生等下會來給你檢查,哪裡不舒服都要說,不要隐瞞。”
景甯點點頭,小聲說:“謝謝大少爺。”
一口一句謝。
但其實紀溫庭也沒有做什麼大不了的事。
紀溫庭對他說:“今晚的事情,秉臣如實和我交代了。”
景甯眼睫輕顫,舔了舔幹燥的唇,沒有說話。
“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對,我已經罰過他。”紀溫庭嗓音溫潤,“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說。”
話是這麼說,景甯也知道紀秉臣一定會聽紀溫庭的話,但景甯心裡還是明白自己的命到底是捏在誰手裡的。
紀溫庭現在對自己的溫和不過是那點無聊的憐憫心。
但是景甯很清楚,哪怕紀秉臣今晚是殺了自己,紀溫庭最多不過幾句責罵懲罰過後,說不定就抛之腦後了。
景甯隻是一個外人,或者說一個養在紀家沒辦法脫手的玩意兒而已。所以他的命在他們任何人看來都是很不值錢的。
心知肚明,但沒法宣洩。景甯隻能虛僞的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對床前人說:“謝謝紀先生。”
紀溫庭沒有待很久就離開了,之後很快醫生過來了。
醫生幫他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重新給他的傷口上了一遍藥。又給他吃了含安眠的止疼片後,交代了他一些忌口方面的事情才離開。
這一夜景甯睡的格外的沉,一覺睡到自然醒也沒有人來喊他。
并且如他所料,紀溫庭居然放了他半個月的假讓他好好養傷。
景甯很心動,很想真的好吃懶做這麼久,但他下手有輕重,很清楚自己的傷并沒有那麼嚴重,最多三天也就好的差不多。
他現在當前最主要的任務是讨好紀溫庭,真休息那麼久的話紀秉臣是不可能會留個廢物在家的。
所以景甯就這樣休息了三天後還是悶不吭聲的上崗了。
紀溫庭第四天看到他時也沒有驚訝,隻是随口關心了一句。
如此景甯便又恢複了之前日複一日的工作日常。
不同的是這幾天都沒有見到那個讨人厭的紀秉臣,從管家哪裡才得知紀秉臣最近去國外出差了,最近半個月都不會回來。
景甯聽到這個消息,半夜都差點笑醒。
除此之外紀秉臣還給自己換了一個新手機。說是聯系他方便,因為他原來那個舊手機實在是太卡了,接收消息網都要轉半天。
景甯收下了,但自己的手機也留在那裡做備用,紀秉臣給的這個就當做了工作手機。他悄摸加了紀家上下除紀溫庭在外的所有人的聯系方式。這樣為了方便日常工作,可以說非常盡職盡責了。
紀溫庭還是從紀秉臣那個講笑話一般的電話裡得知的這件事情。電話挂斷後,他問管家:“他不知道我的聯系方式?”
管家愣了下,被問住了。
是啊,景甯加了很多人,連紀秉臣都加了,但唯獨紀溫庭他是問都沒有問一句。
紀溫庭見管家沉默,面色微凝,也沒有再問,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不過管家的火眼金睛還是看出來了紀溫庭轉陰的心情。第二天午飯時管家就旁敲側擊的去向景甯推銷紀溫庭的聯系方式了。
誰知道景甯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加這些聯系方式都是為了更好的照顧紀先生。”
再說他一天十八小時都待在紀溫庭身邊,根本不需要通過别的方式去聯系。
管家有點想笑,想到紀溫庭的神情又不敢笑了,隻是一個勁兒勸說景甯:“還是加個吧,大少爺很好說話的,有些事情你問我們還不如直接問大少爺呢。而且……萬一有時候晚上他要什麼需求也可以直接聯系你了,不是嗎?”
聽管家這麼一說景甯也覺得有道理,還是猶猶豫豫的加上了紀溫庭,隻是對方一直都沒有給自己通過。
紀溫庭大約是不怎麼看手機吧,景甯很少見他拿手機在身上。
直到第二天自己的好友申請還沒有被紀溫庭通過。
景甯有些坐不住,早上帶紀溫庭在小花園裡散步的時候救忍不住問了。
“紀先生,您有看手機嗎?”
紀溫庭說:“沒有,我很少看手機。怎麼了?”
景甯松了口氣,解釋說:“我覺得您還是随身帶着手機比較好,這樣我聯系您也比較方便。”
紀溫庭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可能,片刻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景甯的提點是有效的,中午時自己的好友申請就被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