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莫離姐？”裴溯詢問道，複又了看最後的喻有原，“怎麼都看着我？”

“隻是覺得會長挺厲害的。”李莫離真心稱贊，但也是真的覺得疑惑。

她确定自己将所有人都包含在兇手之列。抱團欺淩的學生，助纣為虐的校方，坐視不管的家長，甚至在聽到對方那句“如果溫羽不死，又何來兇手？”一話受到啟發，将自己也列入了幫兇中，卻仍是沒有達到過線分數。

這其中，一定遺漏了最關鍵，占比最大的答案。

“那麼隊員虛心請教一下，滿分答案是什麼呢？”李莫離撐着下巴就近坐在沙發上，整個人一如既往的充滿松弛感，似乎一點也不為副本失敗而懊惱。

喻有原聞言亦擡頭看他，少女神色恹恹，但卻是進入等候室以來第一次對外界有明顯反應。

大廳空蕩蕩的，明黃溫暖的光照在身上。裴溯環視一圈，安澤之不知何時離開了，偌大的房間内僅剩他們四人，倒像是在公會閑聊。

“顯而易見，兇手是所有人。”裴溯很自然的說着，順手從販賣機中取了瓶汽水。

他拉着秦殃與女人面對面坐下，取下拉環将汽水遞給了他哥，秦殃接過卻沒有喝。

“所有人？”李莫離挑眉，“我的答案也是所有人啊。”

“我也是。”喻有原蓦然開口，聲音沙啞不堪。

見三人齊齊向自己望來，她不自然地撩了撩頭發，沒再說話。

秦殃見狀想将手上的汽水遞給她潤潤喉，卻被裴溯眼尖手快的阻止了，青年迅速從販賣機内取出一瓶蘇打水塞到少女手裡。

喻有原愣了幾秒默默打開啜飲着，秦殃狐疑地看了他幾眼。

“那就奇了怪了。”李莫離拍拍少女的肩，繼續話題，“兇手包括自己對吧？”

裴溯點頭:“是這樣。”

“包括自己？？”剛剛安靜下來的喻有原驟然擡頭，沒控制住力度又破音了。

“你……沒包括嗎？”李莫離訝然偏頭，“可我們的分數一樣。”

裴溯舉手示意，在衆人的目光中解釋道:“你們答案的判定标準不一樣。”

“AB兩類。”他頓了下，視線在秦殃和喻有原之間移動，“他們問卷答案和我們相反。”

女人聞言豁然開朗，喻有原緩過神後卻有些心虛。

其實她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就算選擇另一種答案也不會将自己列為幫兇，但幸好她就不是那種随波逐流的性子，不然分數恐怕會更加慘不忍睹，雖然一樣沒過線就是了。

“那秦哥呢？”少女問道，“我們都是A類。”

被點名的男人懶懶的擡頭，他除了表情稍冷外與平常沒什麼區别，至少表面上像平複好了。

“我？我也是這個答案。”秦陽淺淺嘗了口汽水立刻擰眉扔掉，易拉罐砸在地上迸射出殘餘的液體，下一秒又被系統默認消除，空餘幾聲脆響。

他瞧見身旁的青年對他眨眼:

“難喝到旁邊死人了都能陪一個程度，對吧哥？”

“……”

媽的，這死孩子。

其餘兩人看着這場景都有些無語凝噎，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嚴肅氛圍也被攪散，李莫離癱倒，幹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

“哥，因為你不一樣。”裴溯從兜裡翻出順的秦殃的煙，又從另一邊翻出順的秦殃的打火機。

男人沉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嗯，空空如也。

嗯？好像也不是。

他挑眉，掏出個小物件，攤開手，掌心中赫然躺着枚汽水拉環。

裴溯早在他摸口袋的時候就悠悠起身，此時已經在對面坐下，還警覺地瞥了他一眼。

“因為你的立場更明顯些。”青年笑了笑，“是你給溫羽送的衣服，對吧？”

李莫離和喻有原同時擡頭，意料之外的重要信息使她們呼吸一滞。秦殃卻很坦然，把拉環精準砸到裴溯後也躺下去，陷在沙發中惬意地眯了眯眼。

“是我，我就是那個多管閑事的人，快給你們秦哥頒個見義勇為獎。”

裴溯配合地鼓起了掌，孤零零的掌聲尬得秦殃收斂笑容，李莫離終于阻止了這場鬧劇，她按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話有氣無力的，活像是拉扯着三個孩子的單身老母。

“好了，都停下。”她皮笑肉不笑，無端顯得威嚴，“所以會長的答案是？”

裴溯一臉莫名，仍舊說道:“就是所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