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野。
杜野在他身邊站定,沉默了好一會兒。
等祁玉看了一圈被pk掉的價格,開始掃碼填自己的競拍價後,杜野很突兀地說,“你不喜歡沈嘉澤。”
祁玉:?
這句話倒是沒毛病,但是杜野說這句話的動機來自何處呢。
他就點了點頭,沒說話,繼續搗鼓自己的競拍。
杜野繼續道,“沈嘉澤和我說,你們的戀情隻是為了應付他父親的催婚。”
“是這樣的。怎麼了嗎?”
杜野表現出一副特别明顯的、在醞釀什麼的表情,破天荒吞吞吐吐道:“那...我們的婚約,你是怎麼想的?”
祁玉才發覺杜野原來是想問這個。
他不太摸的清楚杜野問這句話想要的是什麼。杜野是想要這份婚約還是不想要呢?
祁玉決定實話實說,“即使是假的,但在我和沈嘉澤關系存續期間,我都不可能考慮婚約呀。而且,我有點無所謂吧。”
雖然口中說的是一些很中立的詞。
但在杜野面前,在已經努力克服沉默寡言的性格和他溝通的杜野面前,這種回答其實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
看到杜野瞬間流露出的被打擊到的神情,祁玉有點怔愣,便努力組織了一下台詞。
“這份婚約對你很重要嗎?還是說你很想要?”
從祁玉的理解來看,他還是有點想不明白的,他嘗試着盡量委婉地表達出自己的疑惑,“但你不是喜歡溫迎嗎?”
話一出口,在場除他以外的所有存在都愣住了。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杜野被祁玉的問題沖擊得大腦已經有些宕機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他的攻勢太不明顯了嗎,還是說這就是祁玉隐晦的拒絕?
“你們互動很多啊,看起來又很配。而且我還看到過你們單獨在外面散步什麼的,感覺氣氛很好。”
祁玉想,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最重要的是,貓貓也說了主角之間的感情出了一些問題。按照他的推理,總得先有了感情才能有問題吧?
杜野很快就想起來祁玉說的是哪次了。
他和溫迎相處的次數實在不多,獨處就更少了。
祁玉看到的那次應該是杜野剛好在球場晨練結束,在路上碰到溫迎的那次。
那個時候剛好是祁玉的那個追求者被趕走不久。
杜野當時警告溫迎,要注意相處的分寸,不要過于介入祁玉的私生活,那是一種自以為是的冒犯。
溫迎當時投過來的眼神,他到現在都記得。
溫迎隻沖他又笑了一下,說話還是和緩、溫柔的腔調,隻是内容可和溫柔一點都不沾邊,“我可不是像你這樣的懦夫。與其警告别人,不如反思自己吧。”
祁玉到底從哪裡看出他們相處的很愉快的?
杜野沒忍住歎了口一氣。方才和祁玉談及婚約時的緊張情緒終于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
他真的覺得隻要不給祁玉明說出口,那可能這輩子祁玉都不會把他往那個方向去想。
怎麼就會覺得他和溫迎有什麼呢?
他甯願一輩子不戀愛不結婚。
杜野就決定坦白了。
在這樣不明不白得跟在祁玉身邊,他很擔心自己在祁玉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稀裡糊塗的有了個戀愛對象。
他蜷了蜷手指,下意識想要打理鬓角微亂的碎發,但手指擡了一半又硬生生結束。
“祁玉,我喜歡你。喜歡的一直都隻是你,如果你非要聽我直說的話。”
如果非要這樣直說才能讓你明白他的心意的話。
角色對調,現在愣住的人變成了祁玉和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物理手段藏在不遠處展櫃後的貓貓。
但貓貓已經沒空愣神了。
它的世界晴天霹靂:夭壽!主角對炮灰表白了!!
出大事!快走!
沒給祁玉反應的時間,它沖出來,一口咬住祁玉的褲腳,死命把人往房間外拖。
于是上一秒還在對着杜野紅得發燙的耳根愣着出神的祁玉,下一秒就被貓貓拖到了這間展覽館外,恰巧碰到了從另一個方向過來的溫迎。
溫迎蹲下,狀似喜愛地摸了摸貓貓的腦殼。
“好巧,”他笑着說,“我正想着去哪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