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照做。除夏琴外的幾個也大約知道她要幹嘛了,心裡有些緊張。
“我知道你在看。”商泉不知對誰說:“向我們證明自己存在,怎麼樣?”
夏琴扭頭了幾秒,覺得有點尴尬,剛想轉回來,被商泉兩隻手捧着臉頰控制住:“我表演魔術呢,你要尊重我。”
“額好好好……松點松點,我的臉……”夏琴眼淚汪汪,跟着十二目相對地傻盯着外面。
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啦呼啦地響,幾個對着窗戶的傻子眼睛一眨不眨,場面一時非常尴尬。
又是幾秒後,商泉率先轉頭,其他人紛紛看向桌面。
“卧槽。”迪迦幾人忍不住低聲爆了個粗,殷判也驚奇地直眨眼。
“哦~真的不見了!厲害厲害。”唯有夏琴在狀況外:“怎麼做的啊?”
商泉眯眼說:“魔術不能解密。”
夏琴噼裡啪啦地拍手,然後道:“這次不算,再來再來,你變回來,我仔細注意一下!”
商泉甩給她一支自己的記号筆:“賠你的。”然後給殷判使了個眼色:“走。”
幾個人呼啦啦全上走廊去了,夏琴看看手裡的筆,呆了半晌,一臉腎疼:“咦?”然後又看看他們的背影,腎疼加重:“咦??”
………………
商泉先和眼鏡兒三個人嘀咕了點什麼,然後伸手通通推回教室,道了一句:“你們先想想我說的那個事兒,這裡我和殷判就行,到時候你們配合。”
“關于眼鏡兒的事情,我有個想法,你聽聽參考一下。那個糾纏他的東西,可能是個能隐形的、長着角的怪獸。”商泉對殷判道,想了想加上:“在風裡出現。”
殷判一下子想到什麼,皺眉:“氣靈?”
“真的有?”商泉也隻是猜測,那東西和前一陣子自己“眼花”看見的生物是一個物種,沒想到還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
“‘靈’是一種天生地養的存在,會選擇性的親近人,一般不會這麼狂躁。”殷判想了想:“我知道了……或許是因為我前一陣子刺激到它了,它報複不到我,所以選擇我旁邊的人惡作劇?”
商泉沒說話,一個人不知道琢磨什麼去了。
半晌,她從新擡起頭,眼裡的光讓殷判覺得似曾相識、雞皮疙瘩驟起:“它有能惡作劇的智力,至少能聽懂話吧?能溝通……能威脅最好。它能隐身能順風飛,可以順利地潛入任何地方……”
這是天然的眼耳,什麼商業機密、秘密情報……它就是截斷器,是另一株搖錢樹。
“我們得逮住它。”
殷判不知怎麼為氣靈捏了把汗:“等一下。我前幾天發現,那隻氣靈十有八九是眼鏡兒的守護靈,就算被抓了也不太可能聽我們的。”
商泉留下一句:“那就讓它聽‘眼鏡兒’的。”沒說完的半句是,“反正也沒差”。
………………
氣靈靈如其名,本質上是一團空氣,上次能被殷判徒手捏住後脖子,也是在她沒受傷,能搞出點不符合核心價值觀手段的時候。
也就是說,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它直接出現在人面前被抓,那也是一團風,一吹,手裡就什麼也沒了。
殷判唯一剩下的是定型符,很可惜,一團風上也貼不住。
商泉仔細地了解了這些。雖然聽到這裡,百分之九十的人類都應該放棄了。可惜商泉在有利益可圖的情況下,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午休,商泉沖殷判使了個眼色,強拉帶拽地把哭喪臉的眼鏡兒帶走了,還惹得夏琴哎呦喂地說閑話:“啧啧不得了,這才開學兩周,小泉厲害啊。”
被迫留下協助殷判的黃毛,和她有仇似的,眼睛一瞟,壓低音量:“女生就是愛說閑話,想東想西。”
偏偏夏琴聽得見,去小賣部之前仰着腦袋目不斜視:“男生當中的某些品種也不差,不知道自己嚼舌頭也得勁兒,雙标汪。”
“給我嘴賤的……”黃毛蹭得站起來,張牙舞爪然拿她沒法:“迪迦,小道長你看她!”
殷判聽得正開心,非常欲蓋彌彰地咳嗽了一聲:“噗……咳。”
黃毛:“……”靠。不是一國的。
“出息得你。”迪迦翻了個白眼:“能不能幹正事?吓我兄弟那麼久,抓着那個玩意我們薅它毛報仇。”
“成!”黃毛看了一眼窗戶外面,虎視眈眈樣子,同迪迦一起,一隻手裡一張定身符,殺氣騰騰道:“我們準備好了,道長,你扔骰子,等它來了我們就定它。”
殷判說:“你們好歹藏一藏,說不定它在附近能看見。它有靈智的。”
倆人雙手一背,讪讪:“沒那麼倒黴吧。”
可氣靈就是對着殷判報複來的,連同着幾個人是被拖累的,當然重點盯梢對象就是她。
他們看不見的是,就在窗台上,氣靈直勾勾看着三個人動作,鼻子裡還發出一聲噴嚏,不閃不避的,看起來甚至有點不屑他們的小動作,頗有點“爺就陪你們玩玩”的意思。
殷判一邊搖骰子,交代:“這氣靈對我的親近度不如眼鏡,所以引靈骰可能控制不了它太久,你們貼符要抓緊時間。”
兩人緊張地點頭。
骰子落桌,氣靈應聲二來,又是一陣的微風,極快地翻骰,看得兩人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就是現在!”
他倆一前一後撲上去,雙手胡亂揮舞,一個眼見那絲風鑽進書縫裡,雙手去貼,另一個發現它有鑽出來的意圖想撲倒它,結果二人“啪叽”撞在一起,腦袋貼腦袋,符散在桌上,那叫一個好笑。
氣靈又是一個噴嚏,仰首挺胸地圍繞他們轉了一圈。
“卧槽!我腦袋!”
“疼疼疼!”
兩人跳起來胡亂揉着腦門兒,擡頭道:“怎麼樣?抓住了嗎?!”
殷判指指他們身上的符:“沒,應該早跑了。”
滑稽二人組卡擦石化,根本沒有料到在他們懵逼的時候,他們要抓的東西就懸浮在倆人頭頂,烏溜溜的眼睛甚至有點得意。
“太難了,它溜得太快,不會讓我們找到能粘符的地方。”殷判道。
“那怎麼辦啊?眼鏡兒不是永遠得被一驚一乍地吓唬了?”
兩人陷入恐慌,看得氣靈又撒歡地圍着跑了兩圈,正開心呢,殷判沒頭沒腦地道一句:
“我們沒抓住,商泉就抓住了。”
氣靈聞言,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又是一股引靈的力量,讓它避之不及地又一次化風,向着走廊陽台的方向去……
“這樣就可以了?”眼鏡兒看着被自己扔進盒子裡的骰子上明晃晃的“一點”,話還沒有說完,一股讓人閃之不及的風直愣愣地沖進來。
氣靈七葷八素,忽然間看見另一個骰子在一隻箱子裡,旁邊站着兩個人虎視眈眈,就知道又是一場故技重施,無論如何咕叽咕叽也掙脫不過,幹脆想直接自己沖進去,趕緊把骰子翻了。
那白箱子也不可能是密封的,氣靈一身野性,當然比人類的速度快,想要逃跑也就是一溜煙的事。
可等它用爪子碰到骰子想施力掀翻的時候,那骰子一下子竟然沒有反應——這可不是普通的骰子:引靈骰,引靈翻點,沒有翻過,它根本走不了!
等它懵了一瞬間,再加力,已經來不及了:商泉見風來,一把關上了塑料盒子的門閥,眼鏡兒即刻貼符上去:定身、鎮靈。
那瞬間,盒子裡被502黏住的骰子猛地被掀翻打在盒頂,跨啦一聲響,塑料盒裡倏然出現一隻炸毛獠牙的角獸,同時盒子猛地彈起來,差點砸到眼鏡兒臉上。
“啊!”眼鏡兒差點往後摔倒,驚叫着使勁兒搓搓眼睛,眼睜睜看着商泉提起那個重新空白的塑料箱。
“我看見……我看見……”他哭喪着臉沒說完,商泉打斷,老神在在:“我知道,我也看見了,我們不是成功了嗎。”
她滿意地把貼了符的箱子提到眼前,饒有興緻地盯着那片空白:
“這東西真聰明,要不是殷判他們拖着,它眼見我們往箱子裡塗膠水,我們多半就沒法騙住它了。”
氣靈:“!!!”生氣!在他們看不見的時候弓着身子唔呲龇牙。
“結果還不是被你算計了……”眼鏡兒心有戚戚,還是沒忍住好奇,腦袋往箱子那邊湊。
氣靈往後退步,蓄力,猛沖!
隻見剛已經風平浪靜的箱子,那瞬間忽然有什麼在裡面沖撞一樣,猛地搖起來,帶着符咒“刺啦”的白色光暈包裹盒身——若不是這道符,這隻塑料箱子早就被撞得四分五裂了。
“卧槽啊啊啊!”眼鏡兒又一次中招,捂着心髒躲商泉後面去了。
氣靈瞪之:“唔呲唔呲!”超兇。
但商泉提手柄的手都沒抖一下,一隻裡面什麼都沒有的箱子突然撞到她鼻尖一毫米距離,她還笑得出來。
她稍一低頭耳後的頭發就滑下來,遮了光陰影打過去,那嘴角翹得和反派沒有一咪咪區别,溫吞吞的聲音笑意沒有絲毫溫度:
“很有生命力,我喜歡。”
瞪人中的氣靈:“???”
皺着鼻子的壓眼忽然瞪圓,變成一張有點神似大貓的莫名不安:等……等等啊啊啊!!
……很久以後,江湖傳說道:如何抓住一隻能隐身的氣靈?隻需要一個塑料箱、和一支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