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動。”在肩關節反扭撕扯一般的疼痛中，對方開口說話了。從聲音上聽起來是個年輕的女人，她說話有點微微氣喘，很可能剛剛劇烈跑動過，“不想從三樓陽台摔下去就别亂動——哦，是小韋恩先生，”女人說話的聲音自背後向耳邊湊近了些，“真遺憾。但就算是瘸子我也會動手的。”

這個露台的圍欄高度隻有一米出頭，這個壓迫的動作已經讓他的整個上半身、包括腰胯的部分都伸出了圍欄，身體的重心落在外面，女人的一條腿隔在他的身體和圍欄中間，隻要她腳下一勾就能直接把整個人從露台上掀出去。

“你——”

“——噓。别說話。”女人仍然牢牢地控制着他的一隻手，她說完話就直起身，這時候背後的樓道裡傳來腳步聲。她擡高了音量:“别再往前了。不然我就把他從這裡扔下去。”

腳步聲停止了。

“松開他。”

是布魯斯在說話。

如果條件允許，斯特凡諾有點想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女人多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就開始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但是現在這個姿勢很危險——他往下看了看，這裡是房屋的側面，露台正下方的位置是一片未開的花圃。

至少不是台階，應該不至于摔死。他想。但如果是從這個高度下去，無論是哪裡先接觸地面結果都不會好。

“退後。”女人的聲音很冷靜。“往後退、韋恩先生，我承認你和傳聞中是不太一樣。現在看起來，你是還沒想好要在項鍊和人之間選哪一個是嗎？……很好，再往後退……退到門後面。”

後面的僵持似乎還在繼續，就在這時、女人突然往他背後推了一把，腳下一絆，斯特凡諾突然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直接往外翻了下去——緊接着，他感覺身上被什麼東西用力一扯。

他的眼前一片翻動的色塊，失重和眩暈擠滿了他的大腦，但還沒來得及真的接觸地面，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把他拖了出來。

布魯斯把斯特凡諾從欄杆外面拽了回來，兩個人順着慣性一起摔在露台的地面上。他手裡的鈎索剛才纏在斯特凡諾的腰上；而貓女也沒有真的想把人扔下去，她跑之前在斯特凡諾的手上套了個繩扣，另一頭鎖在圍欄上，人摔下去最差的結果就是肌肉撕裂、關節脫位。

“斯特凡諾？”布魯斯迅速查看了斯特凡諾的情況，沒有血、沒有外傷，更多的可能是驚吓，“你怎麼樣？”

“沒事。”——但是斯特凡諾似乎有點太過冷靜了。他隻是說話的聲音有點隐約的發抖，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說，“好像肩膀扭到了。”

布魯斯順着他的話伸手摸了下他的肩膀：骨頭和關節沒有什麼問題，可能是肌肉拉傷了。“這隻手先别用力。能起來嗎？”他說，“我們先進去。”

斯特凡諾沒有馬上動作。他擡起頭來：“剛才怎麼回事？那個女人是誰？”

“……一個竊賊。”男人回答他，“我前面上去的時候看到她撬了保險櫃。但是東西上有定位器，能找回來。”

聽到這裡，斯特凡諾知道丢的是什麼東西了。他沒應聲，伸手借哥哥的力站起來。但他剛邁出一步就停下了，“……麻煩你扶我一下。”他說，“有點站不穩。”

年輕男人伸手托住他的臂彎，馬上又聽到他說，“剛才我的手機掉下去了。等會幫我撿一下——找個人幫我撿回來也行。”

“你不會要回去加班吧。”

可能是身上哪裡痛起來了，斯特凡諾抓着他的手有些用力。他的語氣聽上去不大好：“我隻是想起來有個電話要打。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