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出發的比較晚,到了地方,太陽已經徹底的落下,天空隻餘留大片橙紅的光輝,如同熊熊烈焰灼燒着蒼穹。
一路上,一直到别院都是皇家禁軍守衛,戒備森嚴。
溫黛剛下馬車,後面的馬車就跟了上來,正是謝淮和周玉河乘坐的那輛。
彼時門口學子們分成男女兩隊,領着各自的對牌由侍婢們帶領去到各自的院子。
看着身後跟上來的溫黛。徐月眸光微閃,同身後的孫可瑩對視一眼,孫可瑩冷哼一聲,眼中湧出算計。
溫黛領到對牌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她跟着身前的宮女七拐八拐的。
看着離主院越來越遠,溫黛終于是忍不住出聲。
“還沒到嗎,你想将我帶在哪裡去?”
周圍四下無人,一片黑暗,偶爾風吹過樹梢,“沙沙”聲在寂靜的夜中分外的詭異。
前面的宮女适時的停下腳步,隻是一直沒有回過頭來,溫黛控制不住的想到以前看的話本子裡面那些鬼怪之說。
瞬間背後發冷,胡思亂想之際,前頭的宮女才緩緩出聲。
“前面左轉就到了,奴婢們不能踏足貴人之地,還請女郎移步。”
說罷那宮女竟是扭頭徑直離開了,溫黛連話都還沒來得及問,就被宮女飛速離開的風撲了一臉,活像是遇見鬼了。
溫黛看着眼前黑黢黢的地方,忍不住的咽了咽幹澀的嗓子,她強自讓自己往前走,握緊手安慰着這可是在皇家别院。
天子腳下,怎麼可能會有勞什子的鬼怪,不過都是騙小孩的。
心中這邊想着果然好了許多,溫黛長舒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呼出這口氣,恍然低頭時瞬間僵硬在原地。
遠處大紅燈籠高高挂,昏暗的光線映射,将人的影子拉長,奇形怪狀的。
溫黛僵硬的看着身後逐漸靠近奇形怪狀的影子,她一顆心瞬間沉到底。尤其是看着那個人居然還伸出手要來抓她。
溫黛倒吸一口冷氣,尖叫一聲撒腿就往前跑。
“救命救命,有鬼,阿娘!”
隻是沒等她跑出多遠,就被‘鬼’抓住了後領,溫黛拼命掙紮着,閉緊眼睛兩手胡亂拍打着。
恍惚間感覺手碰到了一處溫軟的地方,隻是她心中害怕的厲害,徑直忽略了。
被溫黛扇了好幾個小巴掌的謝淮面無表情的制住鬧騰的小姑娘。
“郡主今日是想将我打死在這裡,好報複上次的仇嗎?”
溫黛手被人捉住,動彈不得,聽到這話,她才緩緩睜開眼,看到是個人她才松了口氣,看清楚是謝淮後,她有些怔然。
“謝淮?你怎麼在這,你知不知道吓死人了,你是不是就是故意想要吓我!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謝淮你太讓我失望了。”
溫黛看到不是鬼之後,膽子瞬間回來了,甚至還有精力開始譴責謝淮,一股腦的罵着人,恨不能将人罵得狗血淋頭。
本意隻是想提醒溫黛走錯路,結果莫名其妙被人當成鬼,還挨了好幾下巴掌的謝淮聽到這話瞬間就氣笑了。
“郡主這話還真是一針見血,讓在下不敢多說。”
郎君的容顔本就極為淩厲,眉眼深邃立體,隻是平常收斂着弱化了。
眼下這番姿态,倒是難得的有生氣,漆黑的瞳孔斂聚冷意,讓人望之畏懼。
看到人冷白的皮膚上好幾道鮮紅的印子。
溫黛心虛片刻,嗫嚅道:“那你這麼突然出現在人身後,吓到我了嗎,我手也可疼了。”
她說着還煞有介事的伸出手給謝淮看,隻見得白嫩的掌心已經通紅一片,還有些紅腫,瞧着很是瘆人。
謝淮被她理直氣壯的模樣哽得語塞,隻得伸手将袖中的盒子拿出塞到她懷中。
“我隻是來歸還郡主之物。”
前些日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時機,本想趁着這次這個機會将東西還回去,誰成想還遇見這種事情了 。
瞧見人還真有正當的理由,溫黛本就心虛的心更加心虛了。
她低頭打開手中的盒子,還不忘嘴硬着說什麼東西值得他親自送來。
打開盒子,入眼的就是她那串熟悉的紫檀木的小佛珠,這佛珠是幼時溫黛病弱,大長公主親自去金台山上的廟宇中求來的。
說是能保佑她平安順遂,本以為那日落入水中,可找人打撈了許久也沒找到。
本以為丢了,溫黛還傷懷了一陣子,沒曾想居然在謝淮這裡。
“這是上次救下郡主無意間拿到的,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在下先告退了。”
謝淮看着她出神的樣子淡淡解釋,随後就準備離開。
剛轉身就被溫黛喊住。
謝淮冷着一張臉,“郡主不必擔心,在下沒事,不需要傷藥。”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陰陽怪氣,
溫黛又戳了戳人,小聲道:“沒事的話,要不送我去個院子吧,這一路也沒個宮女陪着,我有些害怕。”
她委屈巴巴的說着還縮了縮身子,看着謝淮的冷臉,抿了抿唇露出個笑臉來。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謝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