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今日換了一身藕荷色的月華裙,纖細的腰肢僅用一條珍珠鍊系好。
連耳铛也是淡粉色的珍珠,襯得她肌膚瑩白,像是一隻被剝了殼的荔枝,白白嫩嫩。
隻是小郡主瞧見他可沒有那般高興,五官都快皺成一團了。
溫黛眉心輕擰,好看的花钿更是皺成一團,滿臉不可置信,連帶着說出的話也有幾分不客氣。
謝淮看着小郡主不高興的模樣,他唇角輕勾,眼神溫和,緩緩解釋道:“謝安他有些事情來不了,便托我來,同時讓我告知郡主,無量寺,他今日就不去了。”
青年郎君說話溫和有禮,挑不出一點錯出來。
溫黛癟了癟嘴,烏黑的眸中滿是不高興,真是奇了怪,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她都是按照書上寫的照做的啊。
大長公主看着兩人,自然知道自家女兒是被謝安那小子失約了。
她唇角笑意輕凝,轉瞬又道:“好了好了,既然他不來就算了,這不謝淮也在這,一道去那無量寺也行。”
誰要這家夥陪着,溫黛今日的計劃裡面可沒有謝安。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就看見謝淮拱手應下。
“殿下放心,謝某定會照顧好郡主,不讓郡主有絲毫損傷。”
大長公主看着進退得體的謝淮,更加滿意了。
“好了,本宮乏的很,你們且去吧。”
她點點頭,這幾日忙着應付宮裡頭的事,她也乏的很,擺了擺手就帶着嬷嬷離開了。
溫黛一直強撐着看着大長公主離開,等到人走了,才氣急敗壞的站在謝淮身前。
“你幹嘛答應,誰要跟你一起了。”
她氣得眼睛都要噴火了,擡着頭瞪着謝淮。
謝淮背着手低頭瞧着跟小火龍一樣的小郡主,有些詫異道:“那郡主方才為何不說出來,我還以為郡主隻是很想去那寺廟呢,聽說祈福還挺靈驗的。”
他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啊。
溫黛說又說不過,給自己氣得堵住了,她磨了磨牙,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看着恨不能兩步并做一步走的小郡主,謝淮神情散漫,眼底爬上幾分笑意。
他跟在後面還不忘慢悠悠問上一句,“郡主去哪?”
“無量寺!”
溫黛氣呼呼的一直往前走,阿娘都發話了,她還能說什麼。
上馬車時,溫黛還沒進去,腳步一停 轉身看向馬車旁的謝淮。
“你不會要跟我坐一輛吧?”
謝淮隻是笑着看向她,沒否認,“瞧郡主說的,都是為了郡主的安全着想。”
車夫聞言默默低下頭,不敢再去聽。
溫黛咬緊唇,呵斥了一聲,“不要臉,怎麼和周玉河那家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聲音不算小,謝淮也離得不遠,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郎君原本慵懶的神情在溫黛進去之後收斂幾分,他自然知道,那位周家郎君,抱的什麼心思。
他招呼着車夫出發,轉身利落了進了馬車。
車内,溫黛坐在上方,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可惜獵人手法高明,有的是手段誘惑獵物主動送上門來。
“聽聞無量寺楓葉林很是好看,倒是可惜謝安不能來了。”
謝淮說着感歎了一聲,不時還看了一眼溫黛,欲言又止的模樣很快将溫黛的好奇心掉了起來。
她猶豫片刻,才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麼不來嗎?”
謝淮隻是搖搖頭,沒說話,轉身居然開始閉目養神起來了。
說話說一半,這誰能忍住,溫黛當即就急了。
“難不成他出什麼事情了?”
死了,還是殘了?
溫黛忍不住懷揣着惡意想,最好是這兩樣,不然她才不會原諒這家夥。
她挪了挪位子,靠近了謝淮,抓着他的手臂搖了搖。
“謝淮,你别睡啊,快給我說說,你說了要幫我的!”
溫黛理不直氣也壯的控訴謝淮。
謝淮倒是如約的睜開眼,他道:“是嗎,我何曾說過要幫郡主,這可不是在謝府。”
她和他的約定是謝淮在謝府内,将謝安的一切事情告知,可現在既然不是在謝府,自然約定也就不作數。
“你!”
溫黛沒想到謝淮居然鑽空子,氣得小臉通紅,感覺自己被人耍了,徑直放開人的手,自暴自棄般。
“不說就不說,謝淮哥哥不知道,我自然也不會勉強。”
謝淮看穿她的小心思,挑破道:“郡主殿下,激将法對謝某無用。”
眼瞅着自己的心思被人拆穿,溫黛皺着鼻頭,努了努嘴。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告訴我?”
溫黛破罐子破摔,雙手環胸盯着他,非要得到個答案。
被小郡主這般盯着,謝淮也不慌,長長的睫毛微顫,眼皮輕擡,露出漆黑的瞳孔,裡面倒映着小郡主的身影。
周圍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變動。
氣氛變得膠着,溫度似乎在一點點升高。
溫黛看着眼前的謝淮,下意識後仰,幾乎要被人逼到角落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