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悅忍不住問他:“你不去考試,至少跟老師請個假再走,那天,你去幹嘛了?他們都說你跟那個藝校的姜雪茶·······”
謝淵心裡本就煩的不行,将煙狠狠按滅在煙灰缸裡,手指被高溫灼傷。“閉嘴。别跟我提那個名字。”
邵悅心裡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謝淵,是不是喜歡她?
邵悅不相信,那個姜雪茶又殘又醜,還在藝校上學,謝淵沒必要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前途。
這幾天到底怎麼了?謝淵甯願為了姜雪茶棄考,就連自己的哥哥,邵修,也因為姜雪茶的事在家裡發脾氣。
那個女人真是個禍水,連一具健康的身體都沒有,卻那麼能勾引男人。
邵悅心裡嫉妒得不行,語氣也漸漸刻薄起來:“謝淵,姜雪茶的母親是未婚先孕,還沒大學畢業就生下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大家都說她其實是私生女。”
謝淵擡頭,漆黑的眼睛微眯,“你還知道什麼,繼續說。”
邵悅終于得了正眼,一股腦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我聽說她媽媽以前就是跳舞的,剛上大學就跟一個有錢的男人在一起,結果人家有正牌女朋友,沒畢業就把程棠甩了,程棠為了生下那個男人的孩子,甯願退學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打工養女兒。”
謝淵重新點了根煙,眼睛盯着她,面無表情道:“你對我說這些什麼意思?”
邵悅咬了咬牙,大着膽子靠過去,“謝淵,我喜歡你,不想看你因為這樣的女人誤入歧途,人們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程棠自己都這樣,能教出那種女兒也不奇怪。”
謝淵單手撐着下巴,扯唇冷笑:“喜歡我什麼?喜歡我窮,還是喜歡我曠課違規不去考試?”
邵悅被他看得心怦怦跳,面上卻愈加矜持,“我欣賞你的才華。”
“别他媽裝了。”謝淵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你脖子上那項鍊,是我爸買來送給情人的,你不戴得挺歡。”
邵悅臉色很不好看,她以為,她以為這是謝淵買給她的。
“給我。”謝淵伸手,“你不怕跟我這種上梁不正的人在一起,會誤入歧途嗎?”
邵悅往後退了一步,“謝淵,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邊裝模作樣一邊說别人壞話,我很想知道,你家的梁是正的還是歪的,能教出你這種奇葩。”
台球室的門嘭一聲被推開,撞到牆上又彈回來。
陳恺看見邵悅哭着離開的背影,摸不着頭腦。
這是咋了?
謝淵走出來,手裡拿着一串項鍊差點砸他臉上,“拿去賣了。”
陳恺差點沒接住,低頭一看,更疑惑了,“這不你送邵悅那項鍊嗎?怎麼又退回來了?”
謝淵冷冷開口,“她也配。”
陳恺不敢多問,乖乖聽話找個時間賣了。
他忍不住問謝淵:“淵哥,那你還去學校嗎?”
“不去。”
“那你還要去藝體找姜雪茶嗎?”
“······閉上你的嘴。”
“······”
沒說,那就是去咯。
*
在醫院呆了兩星期,終于到了出院這一天。
尚佳專門請假來接她,一路上叽叽喳喳說個不停:“你住院後,那個邵修還來班裡找過你,明明就是因為他你才淋雨的,真是個渣男。”
姜雪茶笑笑沒說話。
“聽說邵修還跟溫念吵架了,好幾天沒去找她。”
“吵架?為什麼呀?”
“還能為什麼,人家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呗,不過要我說,那個溫念也不是什麼好人,真不喜歡邵修早說清楚不就完事了嗎,非要一幅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你配不上我的姿态,這下邵修終于不慣着她了,還讓她滾,溫念都哭了。”
“······”
晚上,姜雪茶在卧室收拾東西,一個黑色的盒子掉出來。
是那部沒拆封的手機。
想到那日謝淵冰冷瘋狂的樣子,姜雪茶依然覺得害怕。
這個黑色的盒子仿佛某種不詳的存在,多看一眼都讓她心驚肉跳。
姜雪茶匆匆将它撿起來放進書包裡。
家裡的确沒錢給她買像樣的手機,手裡這部還是程棠用了很久的舊機子,開機都要等很久。
可是這并不是她心安理得接受别人饋贈的理由。況且,被程棠發現了,她也解釋不清。
姜雪茶把一張嶄新的五十元鈔票塞進盒子裡,想着找個時間一起還給謝淵。
順便跟他說清楚,自己并沒有騙過他,邵修的事一直是個誤會。
剛剛在衛生間,姜雪茶看到了自己的臉。過敏的痕迹已經很淡了,曾經令人怦然心動的美貌隐隐有了輪廓。
謝淵最是讨厭美麗的東西,骨子裡的暴虐會讓他忍不住摧毀這種美麗。
姜雪茶覺得還錢這件事刻不容緩,趁着她又殘又醜,謝淵還不會注意她。
最好明天就還給他。
兩個人再也不會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