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挑眉,眼睛看着她,聲線磁沉,“弟弟?親的還是表的?還是,嗯?”
那個嗯字意味深長,帶着點暧昧的味道。
陳恺憋住笑,心想淵哥啥時候也會八卦這些了。
姜雪茶臉色微紅,“表弟,來我家借住的。”
她的身材纖瘦,人又很高,骨架小巧,領口微微敞開,精緻的鎖骨露出來。
跳舞的人大都高挑,她也不例外,坐在輪椅上脊背也是挺着的,能看出體态很好。
就是不知道跳起舞來是怎樣的風景。
謝淵轉着煙盒,想抽煙。
姜雪茶垂着腦袋,一副做錯事的表情,手指攥得很緊,很心虛的感覺。
謝淵目光掃到她的白色帆布包,俯身彎腰一點點抽走。
姜雪茶絕望,手指無力地放下,等着熟悉的羞辱。
等了許久,她擡頭,看見謝淵正捏着她的水杯喝水。
他的脖頸修長,喉結上下滾動,沒有直接接觸杯口,水珠順着下颌滴落,黑色的領口被打濕。
“淵哥,過分了啊,想喝水我給你買,拿人家小姑娘的水幹嘛?”陳恺開着玩笑。
姜雪茶沒說話。她的卷子還在他手上。
謝淵喝完水,沒有把包還給她,“小學渣,商量個事呗,你給我寫檢讨,我告訴你高一18班在哪。”
“檢讨?”姜雪茶眨了眨眼,眼裡有些疑惑。
學霸也需要寫檢讨嗎。
陳恺跟在旁邊解釋,“淵哥棄考了,校長要求他必須寫檢讨,順帶掃一星期樹葉,不然不給他上課。”
怪不得兩人在上晚自習的時候還在外面打掃衛生,說起來這件事還跟她有關。
姜雪茶點頭,“嗯嗯,我明天給你帶來。”
陳恺樂了。讓她寫還真寫啊,好呆萌的感覺。
謝淵眼裡笑意更深了,“不行。我現在就要。”
姜雪茶睫毛顫了顫,他是故意的吧。
可是想到自己的試卷,還有之前謝淵幫她的恩情,姜雪茶無法拒絕,“那你等我一下。”
謝淵把她推到樹下,拿給她紙和筆。
姜雪茶從小到大都沒寫過檢讨,第一行就被難住了。
敬愛的領導(劃掉)各位老師同學們好,我是高二···
“謝淵,你是幾班的?”
“1班。”
我是高二1班的謝淵,我在此誠懇地向大家認錯,由于我的疏忽和不認真,導緻這一次的月考棄考,我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愧對老師對我的栽培,傷害了信任我的人的感情······
以上
謝淵
姜雪茶寫得極為認真,畢竟是年級第一大佬的檢讨,她竟然有種何德何能給他代筆的錯覺。
她的眼睫很長,像一把小扇子,眨眼間似乎有微風流過。
謝淵不知何時坐在了她旁邊的花壇邊,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兩人之間離得很近,他聞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像是雪山上的蓮,淡雅高潔不媚俗。
他的視線下移,掃到她并起來的雙腿,潔白纖細,仿佛一隻手就能圈住。
這樣的美麗脆弱,極易引發他的暴虐,謝淵突然有種想看她哭的欲望。
姜雪茶剛打算寫上日期,紙就被抽走。
謝淵的神情隐在黑暗中,聲音很冷,“别寫了,18班在後面那棟樓,自己過去吧。”
姜雪茶眨眼。
怎麼感覺大佬變得很暴躁,很冷漠。
她沒想太多,忍着害怕開口,“我的書包,可以還給我嗎?”
一陣風吹過,屬于她的味道飄過來,暴虐和溫柔的對撞,謝淵幾乎喘不過氣。
“姜雪茶,”他聽見自己壓抑的聲音,“你過來。”
姜雪茶往他身邊靠了靠,少女的體香像紗,輕柔地籠罩他。
“靠近點啊操。”謝淵笑了一下。
姜雪茶猶豫着又往前走了走,一顆心亂顫。
謝淵低頭盯着她,“那麼怕我啊,我吃人嗎?”
姜雪茶搖了搖頭,眼瞳很幹淨。
“伸手。”
一隻白嫩的手掌伸到他面前,手指潔白骨節細長,似乎輕輕一折就會斷裂。
皺成一團的書包被挂在她手腕,可憐兮兮得差點被扯成碎布。
姜雪茶拿回書包,心肝顫了顫,很快地推着輪椅離開。
謝淵目光盯着她慌亂的背影,給自己點燃一根煙。
草。
他低頭,看到自己的手在抖。
少女的香味太過濃郁,他沉默地坐在那裡抽完一根又一根。
這滋味深入骨髓。
謝淵第一次發現,有人比尼古丁還讓他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