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那個口子被撞破,唐君虞弓起身子從中穿出,視線一下豁然開朗,月光鋪灑在面前的小路,明明陰寒無比卻又在此刻充滿着希望。
唐君虞手臂和身體上有不少被破口倒刺劃出的傷口,此刻她也不顧上多少了,跌跌撞撞往前面跑去。
劫後餘生的喜悅,她感覺自己要哭出來了。
蛇群緊随其後,一條又一條的竹葉青從破口出緊随其後。
但是在平地上,它們的速度可不比人快!
唐君虞搜刮自己的身體,拼死往前方跑去,可卻不小心被大樹生出的橫枝絆倒,一下子摔倒在了泥土了。
生理期和身體上的疼痛一起,讓唐君虞直接哭出了滴眼淚。
痛!
就在這時,前方似乎有抹人影,站在滿月輝光下,長發随風飄揚,如同要起舞的仙人。
他向唐君虞這個方向跑來,扶起了她,身後幾道箭矢擦着風而過,擊倒了跟出來的竹葉青。
言書玉抱起唐君虞,把她往安全地方帶去。東方連翹手持彎弓從樹上跳了下來,踏着竹葉青的屍體往那個破屋子走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東方連翹往裡面撒了把雄黃粉,然後探頭去,“方向是在留舍院這邊,但是這屋子可比留舍院的破多了。”
唐君虞道:“我也不知。對了,我那隔壁有個小姑娘,連翹姐,書玉哥,你們快去看看!”
距離小姑娘發出聲響已經過去許久了,唐君虞心裡浮上些許不好的猜測。
言書玉照顧着她,于是東方連翹自告奮勇進去。她拿起火統轉了一圈,出來之後搖了搖頭:“裡面沒有人。”
“也沒有屍體。”
她走到唐君虞身邊:“裡面的毒蛇都被我解決了,哥,你觀察總歸細緻些,我來給君虞包紮,你進去再看眼?”
說罷,她将火統遞給了對方。
在跟東方連翹的談話中,唐君虞也得知,冉心童的屍體不見了。
之後主角團發現她和上官環也不見了,兩個活人一個死人總歸不會逃出已成為“暴風雪山莊”的白鹿書院,于是大夥人就在白鹿書院裡面展開了全面的搜查。
“先不說這個,上官公子呢?”東方連翹問道。
“我當時去出恭了,出恭回來就沒看見他了。”唐君虞舍去了對于空間的描寫。
緊接着,言書玉回來,他找到了幾件破衣服和餐盤,那位姑娘很顯然是被人囚禁在此處許久了。
十有八九,就是兇手囚禁的。
“這個人跟我說她不是失蹤的陳晴。”趕在言書玉作出相應猜測前,唐君虞回答道。
“那麼這個姑娘,是哪來的呢?”言書玉思索道。
“她說她不是陳晴就不是陳晴了?”東方連翹冷哼。
“我倒覺得,她不是在撒謊。”唐君虞很快進入了思考狀态,可是下一秒,膝蓋上的傷口被拉扯道,她疼得叫出了聲。
言書玉将扶着她走改為背着她走,靠在少年溫厚的背上,唐君虞感受到了今晚不曾感受到的安全感,她愣愣地道:“以後,我再也不個人行動了。”
推理小說的告誡是真的,永遠不要單人行動。
兄妹二人問了些許唐君虞被抓前後事宜,也得知了兇手應該是名女性的猜測。
言書玉道:“女性,看來白鹿書院内的所有女生,都要好好排查一遍了。”
唐君虞融入自己對推理小說的看法又增加了些許猜測:“我認為,從白鹿書院一事開始,我們遇到的姑娘,都可以列入并猜測。”
推理小說内,一旦出現在事件裡的名字,哪怕案件中或許沒有他們的身影,也有可能是關鍵人物。
之後,唐君虞闆着手指,如數家珍:
“上官柳,前任女捕頭,失蹤。
陳晴,斷腿失蹤。
蕭玉晴,投井而亡。
蕭玉笛,蘇青,現在還在白鹿書院青舍休息。
青蛇,冉心童的相好,傳聞中已死。”
言書玉聽完後,陷入了沉思中,接着緩緩道:“如果你要以這個标準收集嫌疑女犯的話,你漏了個人。”
“我們在進白鹿書院之前遇到的,張涯姑娘。我聽說她好像有位,瞎子娘。”
聽到言書玉後面着重強調的“瞎子爹娘”,唐君虞立刻聯想到了自己在蘇青嘴裡聽到的張涯。
沒錯,張涯家裡有瞎子家人。
那麼面容發生了改變,也暫時不會被發現吧?
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即将向另一個方向傾倒,唐君虞勾唇一笑:“言書玉,還是你發現了另一個關鍵點啊。”
“嗯哼,可能是我掌握的線索比你多吧。”言書玉拿出在褲兜裡的珍珠,“這是我在冉心童消失的房間裡,找到的。”
“這是......珍珠?”唐君虞舉起來,在月光下看着,隻見這珍珠圓潤光滑卻又黏黏糊糊的,遠不如第一次見那般耀眼奪目,“這是冉心童荷包裡的那些嗎?”
“不是,冉心童荷包裡的,可都是萬裡挑一的上好珍珠。而你手裡這顆,則是粗制爛造的次品!我們在進白鹿書院之前,見過這種廉價珍珠!”
他說到這裡,唐君虞和東方連翹四目相對:“那個遇到張涯的衣飾店!”
沒錯,他們當時買下了張涯弄壞的珍珠簪子,随後二人都看不上,于是給了張涯。
“粗制濫造的珍珠這裡自然不會少。”言書玉嚴肅道,“但粗制到幾何,我也有些許印象。我在冉心童消失房間裡找到的爛珍珠,我可以肯定是那個黑心老闆賣的!”
“這顆珍珠後面,可是有為了固定在簪子上的粘膠和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