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腦海中經過了怎麼樣的頭腦風暴,唐君虞看着眼前的茶水,抿了一口,擺出了大姐的架勢:“收拾收拾東西,我們下午出發。”
“下午?”
“嗯。”唐君虞分析道,“我們快點走,從這裡到白玉京的馬車程大約兩三個時辰,我們争取不要那麼晚過到去。”
“我怕明天或今晚下大雪,我們趕過去就麻煩了。”
古代沒有天氣預報就是麻煩,唐君虞吐了吐舌頭。
“有道理,我也覺得今晚會下雪。”言書玉說完後,快速扒飯,“我們快吃完這頓,争取早點出發。”
半個時辰後,他們留下了給東方連翹的信件,騎着馬出發了。
二人同騎一匹馬,言書玉顯然是一個騎馬的好手,那匹烈馬在他身下穩穩當當的,半點性子也不耍。
這次是唐君虞第一次騎馬,她半扶着言書玉的腰,享受着這新奇的體驗。
前方是越來越荒蕪的村落,和漫天的雪白,寒氣拍打着火紅的襖衣,在耳邊發出撕裂的聲音。
騎了一會兒後,前方路漸平,雪也比一開始少了很多。
唐君虞猶豫着開了口:“言書玉,能不能讓我也騎一下?”
“呼。”言書玉轉過頭,呼出的熱氣夾雜着寒風,打在唐君虞臉上,“可以!”
“我就試一小段路。”唐君虞不想因為自己的娛樂而打斷進程,她指了指前方一顆巨大的、蓋滿了積雪的樹,“等到了那裡,我就換回來。”
“嗯。”
兩人麻溜地換了位置,唐君虞拿着缰繩,夾緊了馬腹。
而言書玉從身後,一隻手半扶着她的腰,另一隻手也幫忙扶着缰繩,他的聲音溫柔又有力量:“可以了,走吧。”
馬奔跑的那一刻,寒風盡數拍打在唐君虞臉上,刮得她皮膚生疼。
忍不住便過了頭。
“太冷了是嗎?”身後是言書玉的聲音,他想讓馬停下來,“那慢一點。”
就在這時,變故橫生。
馬不知踩倒了什麼,大叫一聲,發狂一般加快了速度往前方跑去,可下一步又踩到了積雪,連人帶馬忍不住向旁邊倒去。
眼看着就要臉着地了,言書玉咬牙,一隻手摟緊了唐君虞德耀,另一手抓緊了缰繩,腳部發力。
一陣天旋地轉後,馬沒有倒下,唐君虞扶着腦袋,感覺裡面腦漿要被晃勻了。
“不好意思。”她揉了揉腦袋,“我們換回來吧。不然這種事情再來一次,我們可能趕不到白玉京了。”
她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貪圖一時新鮮了,要是剛才他們翻車了,那可就糟糕了。
摟着她腰的手松了些,言書玉道:“不用不好意思,是這馬踩了東西和雪,要是我來騎,也一樣會滑倒。”
說完,二人都翻身下了馬,檢查其剛才走過的地方。
“是小刀碎片。”他們看着一個馬腳印,道。
碎片上還有凝固的血。
“估計是哪些盜匪吧。”言書玉擰着眉頭,“這地空曠,平日可能有山匪出沒,我們還是先趕路吧。”
“好。”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終于到了白玉京。
此時天已經黑,言書玉和唐君虞背着包裹,牽着馬匹,走在繁華的白玉京街道上。
這裡的積雪很少,街邊還有表演火術的小販,冬日裡的火光如同寒雪中的梅花,溫暖而耀眼。
“我方才問了問人,往東走有旅店。”言書玉道。
他們正打算在前面路口往東轉時,卻忽然被西街吸引了注意。
連綿不盡的火光燈籠,還有擁擠熱鬧的人群,在網上看,是一顆巨大無比的高木,以粗壯的木枝為托底,建造了好幾個光亮高台。
高台上,是搖曳綽約的人影。
言書玉和唐君虞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往細街走去。
越往裡走,熱鬧的氣息越足,似乎寒氣也消散了不少。
“這是什麼?”走到人群外圍,唐君虞擡頭望去。
隻看到雲霞一般的仙帶彩绫。
“是祈春神女。”旁邊一個矮矮的小女孩聽到後,擡頭一笑,聲音洪亮清脆。
言書玉此刻也想起來:“我遊曆原都的時候聽說過,白玉京的祈春神女,祈禱春天降臨。入冬後,每月都會有一次祈禱儀式。”
“可是這不是才十一月嗎,剛入冬沒多久,就要祈禱春天了?”唐君虞有些不解。
而且,相對于明月國更北部那些地區,這白玉京一帶并不算特别冷。
言書玉道:“我聽說,是因為白玉京的人自比高居神殿,合該每年四季如春,所以到了冬天,就會祈禱春天。”
唐君虞有些驚訝:“将自己居住的地方自比神殿,這讓首都怎麼想,讓皇帝怎麼想?太大口氣了吧。”
還是她一個現代人太封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