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青沒理會葉纖的碎碎念,起身撿了洞中原有的一把柴火點燃。
“看來這洞中确實經常有人在這裡歇腳。”
見元青青将火點了起來,葉纖又挪到了火邊,“青青,你就一點不擔心雲祁嗎?”
元青青搖了搖頭,從包袱中拿出一張餅用棍子架到火上烤起來,“是我想岔了,我們出城時跟着我們的不是一撥人,而是兩撥,不過是我當時情急并未及時發覺。如今回想,另一撥人并沒有惡意,所以我不曾放在心上。等雲祁出去,應該都已經結束戰鬥了。”
葉纖恍然,“怪不得。”
她又覺得奇怪,“青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我都沒有察覺。”
元青青聞言含笑看着她,“你除了醫術外對别的都不上心,僅有的一點内力也隻是為了針灸施救之術,除了輕功卓絕用于跑路,你呀,自然沒有察覺。
我重傷前内力頗深,如今雖然成了廢人,可原有的警覺與身體的本能反應還在,自然能從一些不自然之處察覺到微妙的變化。”
葉纖撓頭,傻笑了兩聲。
“雲祁說你有個未婚夫,對方母家一直不放人嫁你?”
元青青雲淡風輕地發問,倒令葉纖有些不自然。
“也不是啦,鈴兒隻是家族中一心想要他嫁一個科舉入仕的才女,而我除了醫術,對這些都不上心,所以...”
元青青了然,“所以,你願意為了你的未婚夫入仕嗎?”
葉纖立即将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後,又遲疑地點了點頭,“我,我也不确定。”
葉纖頹然地低了頭,“我其實考不上的啦,就算我真的有一天為此入仕,但那也不是我了。”
葉纖情緒低落,恹眉耷眼的。
元青青靜靜地看着她,語氣堅定,“葉纖,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别人不能左右你的人生,你,該以你自己内心最真實的情感為重。别人不願選擇你不是你的問題,是他們的損失。”
葉纖愣愣地擡眸,“真的?”
元青青重重點頭,“自然,你才是你自己人生的主角,任何人,都不能決定你的人生,不管我們生活在哪裡,都應讓自己活得簡單快樂才重要。”
葉纖看着元青青,此時的她,仿佛一個指引她人生方向的老師。
正待她欲說些什麼時,雲祁回來了。
“妻主,你們在說什麼?”
元青青轉頭,看向洞口逆着光走進來的人。
他身後披着日光,看向她的眼神滿是笑意。
元青青一時愣神。
“妻主?”
清朗的男聲在耳畔響起,元青青方才回了神,忙将烤好的餅遞給雲祁,“熱乎的,都解決了?”
一句話,兩個意思,雲祁接過熱餅,撕了一半遞給她,“解決了,我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被族人解決地差不多了,隻剩一個領頭人逃走。”
這個答案在元青青的意料之中,看來,是有人懷疑她的身份了。
“既如此,歇息一下我們繼續出發,直達臨洲城。”
此時,謝家。
“廢物,這點事都辦不成。”
謝彎一把将手邊的茶盞摔在地上,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謝應安惶惶跪在地上,“母親,我們行動被雲家察覺,這次行動,幾乎全軍覆沒。”
“啪。”謝彎一掌扇在謝應安臉上,這一掌甚重,隻扇得謝應安半伏在地。
謝彎看着她眼眸冰冷,“是你說雲家伸手莫及,我才将這件事放心地交給了你,可你不僅沒得手,還沒注意雲家潛伏的人,導緻行動功虧一篑,不僅沒得手,還讓雲家有所察覺,以後我謝家在這雲家堡勢必會更加艱難,你,該當何罪。”
謝應安面無血色,面對謝彎的職責無話可說。
謝彎轉過眼,朝外喊道,“來人,将大公子帶去祠堂,沒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謝應安倏地擡起臉,臉上血色盡褪,忙膝行至謝彎身前,“母親,求您原諒,此次行動雖然失敗了,但我已經确定了那人的身份确是六殿下無疑,我的人看到了她腰間的皇族令牌,真的,求母親相信。”
謝彎聞言擡手,原本已經進了房間的侍從見到謝彎的動作立即停手躬身退出了門外。
“你說的可是真的?”
謝應安額上冷汗直冒,看着謝彎驚疑不定的眼神佯裝鎮定,“是真的,母親,您可以叫唯一活着回來的人親自審問。”
謝彎背着手來回走動,“不用了,我相信你不敢撒謊,既如此,此行也不算是無功而返,不過這次行動失敗,你也有責任,便回去閉門思過,有事我自會叫你。”
“是,母親。”
謝應安提着一口氣從謝彎院中離開,直到回到自己院落,方才癱軟在地。
等在院中身着白裘的年輕女子見狀快步上前将他扶起,“主子,家主可有為難你?”
謝應安搖了搖頭,深呼吸了一口氣,語氣艱難,“母親罰我去祠堂。”
年輕女子臉色大變,扶着謝應安的手忍不住用力。
謝應安吃痛地呼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如今母親讓我閉門思過,隻是不能出去罷了。”
謝應安閉了閉眼,眼中血色漫過,“阿堯,我說,你看到那個人腰間的皇族令牌了,以後,若母親問起,你一定不要露餡了。”
阿堯聞言大吃了一驚。
謝應安低低笑了聲,“阿堯,不管是不是,現在都是了,一個茶館老闆罷了,你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我進那屍骨無存之地吧,那是什麼地方你最清楚不過了。”
阿堯垂首,憐惜地撫上謝應安臉頰,嘴角勾起一抹冰涼的笑意,“是,主子,不過一茶館老闆罷了,我說她是,她就是。”
謝應安聞言呼了口氣,“我就知道阿堯最好了,阿堯,你現在就替我去殺了她好不好?”
阿堯聞言毫不猶豫,“是,主子,我這就去,你好好休息。”
語畢,轉身就走。
謝應安擡手遮住眼前的日光,癡癡地笑了起來,“雲祁,同樣都是男子,憑什麼你就被千嬌萬寵,就連我設計三皇女看上你都能被你避了去,憑什麼你就能平安喜樂。既如此,就讓你永遠當個鳏夫吧,永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次,我看誰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