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吃完飯之後回到家中,還未進門蕭老夫人就領着兩個小的迎了上來,眉目擔憂的望着夫妻倆人。
“快進屋裡來。”
孟桑榆推着蕭雲野進門,瞧着祖母憂心忡忡的模樣,眉眼含笑着讓她放寬心。
“祖母,如你所言,縣令确是個正直之人。”
見桑榆這麼說,蕭老夫人霎時松了口氣,看來事情還算順利,她瞧着夫妻二人,慈愛道,
“桑榆,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先歇息會兒。”
孟桑榆微微搖頭,笑意吟吟的望着老夫人,
“祖母忘了?我力氣可是大着呢。”
力氣再大也會累,尤其一路上還需要照顧雲野,蕭老夫人擺擺手催促着孟桑榆去休息。
看着老人家擔憂的模樣,孟桑榆隻能妥協,垂眼看向自己身邊的男人,溫聲道,
“夫君可要歇息?”
望着女孩兒蠢蠢欲動着要抱他的動作,蕭雲野無奈啞聲拒絕,
“為夫可以。”
見他這麼說,孟桑榆揚揚眉,稍微洗漱之後躺會床上,勉強睡了會兒。
夜見,等上山的三人回來,一家人聚在一塊兒,孟桑榆将事情說與他們聽了。
“縣令大人的意思,為了掩人耳目,這幾日二弟你們還是上山去,不過可以偷懶些,不必像之前那麼勞累,等與他一塊兒來的官員李離開,就不必再做。”
蕭家人眼含驚喜的望着孟桑榆,莫妙娘溫聲道,
“嫂子,家裡多虧有你。”
她們蕭家何其幸運,竟能遇到嫂子,這樣不遺餘力的替她們渡過難關。
孟桑榆眼神溫軟的望着這些時日瘦弱了許多的人,輕聲寬慰,
“妙娘,一家人不說這樣的客套話。”
“若是家裡你們有能力,有這些銀錢,同樣會拿出來,我不過是做了一個跟大家同樣的選擇罷了。”
她這話讓整個蕭家人都眼含感動,為這個家,桑榆做得實在太多。
事情說完,孟桑榆繼續将自己此前的想法說出來,
“還有一件事,縣城中雖有一項營收,卻還是差了些。”
她望着蕭家人神色認真,
“我想着再找些别的賺錢法子,就現在我們正在開荒的那個山頭,大概開墾出來村裡幾年之内也不知道種何作物,我念着将那整座山頭包了,日後想做些什麼都成。”
聽她竟已經想得那樣長遠,蕭家人一時之間皆沉默無言的望着眼前纖細柔弱的女子,心中帶着難言的情緒。
他們尚且還在畏首畏尾的整日做着這些無用的事,腦子早就僵化了,但是現在,有一個人思想靈動,不受束縛,就這樣一點一點帶着他們越走越遠。
蕭老夫人終于朗笑出聲,滿眼慈愛的看着孟桑榆,
“桑榆,我們蕭家何其幸運。”
“你想做些什麼,日後且都聽你的。”
桑榆萬事念着蕭家,她們怎麼能畏首畏尾。
“桑榆,這個家是你撐起來的,你有權利決定。”
許氏期期艾艾的望着孟桑榆,滿眼感動。
孟桑榆揚了揚唇,望着莫妙娘溫聲道,
“妙娘,這幾日你們上山,少做些事,好好觀察一下山上的情況,也好看看我們能将那座山用來做什麼。”
這時候,一直處于震驚的蕭朗驟然出聲應和,
“好。”
他這突然出聲,倒是其他人猛的齊齊回頭望着他,蕭朗臉色一紅,憋着口氣繼續道,
“這幾日我們會留意。”
他就這麼盯着孟桑榆,視線飄忽。
索性孟桑榆沒有說什麼,隻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便好。”
這一事說完,蕭家人紛紛面色熱切的離開,各自洗漱之後回屋休息去了。
孟桑榆回身徑直去了夥房,站定在碗櫃旁邊,深深吐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堅定。
手心裡驟然憑空出現一瓶解毒清液,她從櫃子裡取了一個小杯子,将解毒清液跟清水混合稀釋之後,端着杯子轉身出門,随後不再猶豫往廂房過去。
廂房之内,蠟燭明明滅滅的照應在蕭雲野枯瘦的臉上,一片陰影漸漸覆蓋,蕭雲野緩緩睜開墨眸。
凝着妻子手裡的東西,若有所感。
孟桑榆走到床邊,垂眸望着蕭雲野,唇角緩緩揚起一抹笑,
“夫君。”
“之前所言可還算數?”
她輕輕擡手将手中的杯子遞到男人眼前。
男人沒有絲毫猶豫,擡手就将杯子接過,在孟桑榆眼前仰頭便喝了下去。
孟桑榆靜靜站在窗前,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瞧瞧攥緊,
“夫君。”
“可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