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野定定的凝着眼前人,眸色幽深。
孟桑榆垂眼看向他,終是打不過男人的固執,輕輕應下。
“好。”
“明日夫君與我一同前往。”
“嫂子,我也想一塊兒去。”莫妙娘期期艾艾的舉手,見嫂子看過來,有些弱弱的柔聲道,
“這幾日與娘日夜趕制,将繡品做出來了,明日想着帶去城裡去。”
聽她這麼說,孟桑榆更是沒辦法拒絕,那是妙娘辛苦繡出的成品,她想親自去無可厚非,不過她跟蕭雲野明日需要得上縣衙一趟,這麼一想,孟桑榆将視線落到身邊一臉渴望的蕭寄雲身上,即刻拍闆做了确定。
“那就如此。”
“明日二弟且在家中,安排人砍管道,再上山頭去,祖母與娘在家中,招呼着做飯,也領着晚凝,寄雲跟我們一塊兒去,到時候在成衣店中陪着妙娘。”
“好!”
蕭寄雲霎時間驚喜的喊出聲,笑眯眯的看着長嫂。
安排完畢,一家人都沒什麼意見,孟桑榆宣布散會。
第二日一大早,吃完早食就要出門,孟桑榆回頭就瞧見她身邊兩隻手杵着拐棍就要跟着她一塊兒出發的男人,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蕭雲野!”
男人杵着拐杖呆呆站在他身後,一副懵懂無知的死模樣。
孟桑榆好氣又好笑,
“坐輪椅去。”
他這幅身體,就打算這一日就杵着個拐杖跟着走了?說什麼笑。
蕭雲野杵着拐杖踱了兩步,望着妻子低聲道,
“桑榆,為夫保證不添麻煩。”
看他一副能自力更生的模樣,孟桑榆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才在院裡走了幾日,就敢這樣跟我出門了?到時若是挨不住了,不準讓我抱你!”
蕭雲野臉上似讨好般的笑了笑,
“桑榆,不讓你抱我。”
看他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孟桑榆閉了閉眼,轉而瞧着妙娘跟寄雲道,
“走吧,早去早回。”
說完之後,一手牽着蕭寄雲,擡步就往前走,妙娘乖乖陪在她身側。
身後拐棍摩擦地面的聲音不時傳來,孟桑榆知道蕭雲野就跟在她身後,心中憋悶又酸澀,終是忍不住慢了腳步,等着身後的人一點點靠近她,才緩步繼續往前走。
蕭雲野凝着眼前越來越慢的身影,勉強跟上,唇角扯了扯,眼尾微揚。
三人就這麼慢悠悠的迎合着蕭雲野的腳程,慢慢走去村口。
時不時在路上遇到村裡人,無一不瞪着眼睛看着蕭雲野杵着拐杖的模樣,直到她們走遠都還瞪着眼睛盯着,滿眼不可置信。
一路到了村口,瞧着那人撐着手就要往牛車上去的模樣,還有車上的人那往他身上看到眼神,孟桑榆還是受不住,大步走過去靠近蕭雲野。
在他看過來之時,徑直彎腰将人打橫抱起,利落的上車,再讓人老老實實的坐下。
妙娘拿着兄長的拐杖上車,柔柔的看了一眼挨着嫂子坐的兄長,輕輕歎了口氣,坐在寄雲身旁。
蕭雲野默默坐在桑榆身側,抿了抿唇還是抑制不住輕輕揚起。
他從來都知,他家夫人,最是心軟。
牛車上的人明裡暗裡都将視線落在孟桑榆身側的蕭雲野身上,孟桑榆察覺到之後,眉頭緊皺,不自覺沖着他又貼了貼,試圖将人完全籠罩住。
蕭雲野的視線恍惚着落在女孩兒身前,輕咳一聲沒了動作,耳根不受主人控制的熱了熱。
“小娘子,你家夫君腿可是好的?”
還是有實在忍不住好奇問出聲的,這一開口,其他人頓時光明正大的看過來一探究竟。
孟桑榆蹙了蹙眉,不動聲色的擡手握住身側之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才看向剛剛詢問的嬸子,淡淡應了一聲,
“嗯。”
“此前夫君傷了腿,這些時日都在家中養傷,現下也快好全了。”
聽她這麼一解釋,衆人霎時間面面相窺,又偷偷的竊竊私語。
以前還以為這小娘子的男人是個殘廢,隻當她還要跟個殘廢過一輩子,定然是守不住心的,早晚得跑,這沒成想,她男人這殘廢竟然是假的,這下傷養好之後,自然能走了。
那再瞧着,倒真有能過一輩子的意思。
“原來是傷了腿了,這瞧着倒是快好了,恭喜小娘子。”
詢問的大嬸,笑着真心祝賀道。
孟桑榆淺笑着應了一聲。
周遭已然嘈雜的竊竊私語皆未有一絲一毫入了蕭雲野的心,男人垂着眸子定定凝着手心貼握着的柔荑,喉嚨反複鼓動,眸色漸漸幽深,不動聲色間輕輕回握住,直至手心相貼,嬌軟溫熱的觸感從手心湧遍四肢百骸,這才頗為滿意的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