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弟子,沒見過。”
“外門提選會未到,有哪一脈長老收徒了?”
肴知眉頭皺起:“這位師妹剛入閣,還未有本命劍機緣。”
“入道即機緣,怎有旁人幹預之說?若是小師妹在集市尋不到合心意的劍石,我這裡也有上好材料。”
肴知她們說一句,楚耀生就有十句等着,為了把她們架起來,讓更多人知道連竅在受罰期間又惹出事端。
看出對方算盤的肴知臉上也出現怒火。
斬臂已是重罪,連竅若再犯例法,很有可能被逐出躍雲閣。
東占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旁觀到。
她小步跑到肴知身邊:“師、師姐,隻是小賭而已,我趁這次鑄劍也無妨。”
鬧劇需要結束,東占對本命劍沒有要求,等會選些石頭鑄了便是。
“師妹……”肴知還想扭轉局面。
東占縮着頭,細聲細氣的樣子顯得懦弱。
楚耀生見此輕笑,打斷肴知:“既然這位小師妹應下,那劍石會一月後便見真章——噢,差點忘了賭注。”
“若是堯刃師弟的劍更好,那連竅師妹便不計前嫌重新為我鑄一把副劍便可,也算了卻耀生長久以來的心願。”
連竅咬牙切齒:“下三濫的玩意兒,我真該當時殺了你!”
肴知按住連竅,對楚耀生說:“既然楚師弟執意至此,也不便多言,若我們勝出便請師弟為過往之事向連竅道歉,并上書内閣請求去除她身上懲罰。”
“好。”楚耀生收扇,嘴角上揚,“那便等候連竅師妹佳音。”
楚耀生終于轉身,看一眼默默回到身旁的堯刃,背着手往前走。
“被堯刃師弟損壞之物記于我名下,各位讓讓吧。”
人群快速讓道,就像被劈開的海浪,擦身而過時都不敢吭聲,等這隊人走遠才小聲議論,看熱鬧的視線悄悄轉到東占她們身上。
“看什麼看!滾!”連竅一吼,人群終于散開。
肴知拍拍連竅,讓她冷靜,然後看向惶恐不安的東占:“楚耀生應是故意找連竅麻煩,師妹被我們連累了。”
“狗東西欺人太甚。”連竅緊攥雙拳,看見哆嗦的東占又洩氣:“……這是我的事,你不必參與進來。”
肴知也接話:“嗯,我找些材料,不鑄本命劍鑄副劍便是,到時候便說東師妹是命理脈弟子,相合劍石難求就行。”
劍石會後續開放的無人域隻允許未鑄劍的修士進入,肴知跟連竅都已鑄本命劍,她們在材料這一關就落後了。
“反正狗東西又不是真想比什麼劍,他就是惡心我。”連竅蹲下身收拾自己的酒攤,楚耀生的跟班們故意踩爛了很多酒壺。
“那位師兄為何處處針對連師姐?”東占也去幫連竅收拾碎片。
肴知見連竅不吭聲,便回道:“楚耀生是修仙大族楚家繼承者,躍雲閣與楚家已相互扶持千年,楚家繼承人大多會入閣做挂名弟子,等步入化靈後期再接任家主之位。”
怪不得連竅賭半路入閣的她是世家子嗣,依靠背後家族進入名門,享受高等修煉資源的事情不為少見。
這小說的社會層設定還挺現實,東占想。
“最惡心的是這人天賦不低,閣中看重他的人不少。”連竅接嘴,對舊怨耿耿于懷,“他之前找我鑄一把副劍,結果說着說着就露出個屁股墩,說工匠需要深刻體會他之心才能給他鑄好劍。”
“我當時就把鑄劍的金錘掄他頭上,砸得他神魂晃動,魂體都散了一半,後面的事就這樣了呗。”連竅演示完她掄錘子時的力度,收回手在東占面前晃了晃。
“躍雲閣不可能懲罰盟友之子,就隻能讓我頂着,判庭上根本沒人敢站我這邊。”
東占這才看清,連竅的右臂皮膚并不真實,格外白皙甚至透明,在她的手肘處還有一圈傷痕,就如同義肢與真實肢體的交界。
肴知歎氣:“好在宿機脈不願失去一位優秀弟子,這才保着小竅沒丢了性命……隻是被罰斬臂一百年,刑滿才能拿回手臂,她現在鑄劍也少了三分力道。”
“無所謂,東師妹别緊張,不用在乎這個輸赢,輸了我就鑄把鐵棍塞他喉嚨裡。”連竅語氣輕松,但旁邊肴知糟糕的臉色就知道楚耀生絕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對方權力更大,那就隻有找第三方進行幹涉,不用太熟,能拜托一下就行。
東占安靜地聽着,給出她的意見:“那有沒有人能阻止楚師兄?”
隻認識一個厲害人物的東占說:“時阙師兄能否幫忙?”
連竅的手猛然頓住,她的表情瞬間消失:“你……你說誰?”
東占意識到不對,氣氛已然驟降。
連竅擡眼看她:“那個時阙要是來插一腳,犯事的楚耀生是會沒命,當然動手的我也沒命。”
這句話毫不符合時阙的形象,東占生性敏銳且謹慎,她心裡突然警戒,就像上班剛搞好幾十頁的文件,電腦突然卡屏。
“師姐為何這樣說……”新師妹低下頭,似乎有點介意連竅說時阙的語氣。
“你幹嘛?你剛來就看上他了?”
東占低着頭,聲音極細:“我隻是覺得時阙師兄不會如此武斷。”
連竅收走東占手上的碎片,與說起楚耀生時的憤怒不同,她的語氣更平緩:“我們也來打個賭,你猜若是時阙剛剛在這,他會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