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人越獄了。
黑門監獄被炸了。
GCPD忙得焦頭爛額,駐紮在哥譚的一窩蝙蝠小鳥傾巢出動。
在一片混亂中逃脫的大批罪犯們樂瘋了,他們在城市裡開始了一場狂歡。犯罪率突然飙升,人人自危。
市長的身影頻繁出現在大屏幕,發表各種安定人心的演說。并且義正辭嚴地保證會讓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付出代價。
“這起事件是黑門監獄的失職,是整個政府的失職。監獄長已經引咎辭職了……是的,這之中也有我的責任……重建與抓捕工作正在同時進行,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能保證的是,在企鵝人落網之後。等待他的将是最嚴酷的審判。”
***
防A噴霧擋不住子彈。
不知道附近的□□據點是哪個幫派。和流竄的罪犯又有什麼關系。
一收到GCPD全城警示的消息,尤娜立刻想到了居住在城市另一邊的父母。雖然富人區附近的安保很給力,越有錢的人越怕死。但她依舊無法抑制擔憂。
送尤娜回家的路上可能會有暴露身手的風險。而身上還挂着幾個監聽器。
于是我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
從房間的暗格裡翻出一把女士手·槍,魯格LC9s,這個型号保養得最好,用起來也比較順手。裝配好彈夾,我拉開保險。
“走吧。”
尤娜點點頭。她沒有心思再說笑,眼裡蒙上一層憂郁。
“動亂不會持續很久的。”我挽着她的手臂,走出公寓樓。
“除非蝙蝠俠移情别戀。”我說。“把哥譚甩了。”
尤娜打了個哆嗦。“這個玩笑好冷。”
這一路上很幸運,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她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報平安,我則出手解決幾個小混混,他們甚至還在上學的年齡。
“你們逃課了嗎?”
我對着鼻青臉腫的小年輕們犯職業病。
“學分不想要了嗎?家長聯系方式報給我!”
黃毛們頂着最後的尊嚴,沒有報出電話号碼。但是被我揪着耳朵,絮叨了一通社會的險惡與讀書改變命運論。
……尤娜不忍直視地捂住臉。
“你在開玩笑嗎?”一個熊孩子忍不住嗆聲。
我的視線從其他低下頭忍氣吞聲的崽子們移到那個格外大膽,也是年紀最小的男孩身上。他鼻子尖很翹,滿臉雀斑。
從個頭看,最多十二歲。
和那些明明不服氣卻懂得退一步的夥伴不同,這位小兄弟特立獨行。灰蒙蒙的眼睛充滿叛逆。
他極其嚣張得冷笑了一聲。
“再愚蠢的人也知道用少管所來威脅人吧?父母是什麼東西?”
我眯起眼睛。
男孩橫着脖子,像隻充滿戰鬥力的鵝。膽子之大令其他幾位兄弟紛紛用看冤種的目光看着他。
一人拉起所有火力。
犯罪巷勢力複雜,除了瘾君子,毒販,搶劫犯,流浪漢……流浪兒也漸漸聚集起自己微小的陣營。遊走在各個勢力的邊緣,依靠機敏和人們天然降低的警惕心為其他勢力辦事。
個體想獨自生存很難。他們除了吸附于其他勢力就隻有抱團取暖。
“我們沒有父母。就算有也不如沒有。”他惡狠狠地說出讓人同情的話。
尤娜放下捂住臉的手。
而我突然很想學蝙蝠俠,撿個小孩。
“你叫什麼名字?”
或許有些堕落深淵的人隻是缺一個拉住他們的手。隻要輕輕地給一個力道,他們就能奮力地掙紮向上。
隻要一隻手就好。
男孩眨了眨眼睛。飛速地給同伴遞了一個眼色,嘟囔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雷米。”
“好吧,雷米。”我擡腳踩住了地上躺着的一把匕首。有個孩子想暗戳戳地拿到它,借此逃脫我的魔掌。
“如果你們真的打算一條路走到黑。那就祈禱自己長大以後别遇到蝙蝠俠。”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當那隻救贖的手。
“他可不像我。隻是讓你們面壁思過。而是會讓你們屁股開花。”
*
等順利和閨蜜告别。我搭上返程的列車。
從窗口劃過的一幅幅畫面如同播放電影。那個霧蒙蒙的城市終于撕開了它的面紗,在夜色下盡情展現那份堕落糜爛的魅力。
我哈了一口熱氣。在玻璃上默默畫了一個戴着眼鏡的小人兒。她穿着工作裝,中規中矩,平凡又快樂地生活在這片土地的大街小巷。
但她一個人顯得很孤單。
于是我又哈了一口氣。
小人兒的身邊多了一個火柴人,他們牽着手。仿佛正走在雪花飄落的街頭,聖誕樹屹立在廣場中央,耳邊回蕩着《Last Christmas》
“叮——”
到站了。
我抹去了窗玻璃上的小人,雖然知道他們很快就會自己消失。
然後伸手戴上了衛衣的帽子,站了起來,等待着眼前的人流散盡。
等到最後一個乘客消失在門口,我才跟了上去。列車門在身後緩緩關閉,最後的餘溫在夜晚低溫下消逝。
我漫不經心地墜在那名乘客後面。“他”帶着我東逛西逛,巧妙地避開了所有的監控。
最後來到了一個陰暗的小巷。
似乎所有重要的劇情開展,都需要這樣一個戲劇性的,陰暗氛圍的地方。
但是去他的,我的人生又不是一本小說。
“拉克。”我看着“他”卸下僞裝,了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