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機車轟鳴在無人的街道。

我穿着睡裙，披上傑森寬大的外套，在呼嘯的風中被他帶到犯罪巷，偶爾幾個遊蕩的混混在看見鮮明的紅色頭罩都自覺地避而遠之。

機車穩穩地停在路邊。我摘下頭盔，看着眼前的熱狗攤販，心情複雜地開口。

“所以，你用這麼老土的方式，大半夜把我約出來，就是為了吃熱狗？”

紅色的頭罩立刻露出不滿的表情，鬼知道它為什麼會有五官。“老土？這是英國文學的浪漫。”

“那麼羅密歐，“我抱起雙臂，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是我的信息素沒有喂飽你嗎？“

傑森：“……”

紅頭罩差點真的紅溫成紅頭罩，他絕望地伸手捂住我這張破嘴，轉頭惡狠狠地盯着熱狗攤販威脅道。“說你沒聽見，别逼我掏槍。”

攤販一聽，硬生生地收住笑出來的大白牙，換上嚴肅且真誠的臉:“你們在說啥？我就是把牙晾出來曬曬。”

“……” 我感慨萬分，大叔擺個攤也不容易啊。這反應速度堪稱哥譚楷模。

*

十分鐘後。

我在犯罪巷附近某個荒廢的公園找了張長凳坐下，手裡拿着新鮮出爐的辣熱狗。嗯，還挺香。

等傑森結完賬慢悠悠地走過來，我已經啃完了大半。

他在我身邊坐下，拿過屬于自己的那一份，按住頭罩的機括摘了下來，面龐半張臉被多米諾面具所掩蓋，隻露出筆挺的鼻梁和嘴唇，英俊的側臉莫名染上一層神秘感。

我吞咽的動作就這麼慢下來。

“看着我做什麼？”傑森偏過頭，不自在地撫了撫後頸。

我脫口而出。“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

暧昧氣氛頓時蕩然無存，傑森面色發青，剛下肚的熱狗差點沒吐出來。

梗太超前，他接不了，果斷決定轉移話題。

“味道怎麼樣？”

我收回目光，專心品嘗手裡的熱狗，醬汁醇厚，塗抹在脆嫩的香腸和芝士片，面包松軟可口，隻擺個攤确實屈才了。“你怎麼發現這個寶藏的？”

“被老頭子收養之前就發現了。”傑森得意地道。嘴角彎起的弧度終于透出幾分熟悉。

“這可是調節情緒的利器，在我每次想把蝙蝠俠的腦袋擰下來的時候。”

“韋恩先生要是知道這一點，絕對會把這個攤子買下來。”我的嘴裡塞滿熱狗，艱難地吞咽下去說道。

傑森從萬能腰帶裡摸出一瓶水，順手将瓶蓋擰開遞給我。他拖着下巴看我和水牛一樣一口氣喝完三分之一才幽幽地開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蝙蝠俠的關系。”

我嗆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反應。耳邊依稀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對方刻意放輕，但是瞞不過受過訓練的耳目。

一個，兩個，三個。

“怎麼不說話，心虛了？”傑森适時握住我的手，聲音不變，食指在我的手心比劃，帶來微涼的皮質觸感。【注意躲避】

我在他的手心寫下【三個】。“我今天才知道，隻不過此前有所猜測。”

“我怎麼相信你？”傑森嘲諷地牽起嘴角。

我沒有回答，因為危險已逼近眼前。在他話音落下的第二秒倏然轉身，手裡的水潑了出去，同時在長凳借力一撐，旋身朝着最接近我的影子發起側踢。

對方趕緊後撤，罵罵咧咧地舉起手臂。

我瞳孔一縮，險而又險地翻到凳子後面避開子彈。

與此同時，旁邊傳來幾聲槍響。其中一個人捂着腿倒在地上，另外一個人被紅頭罩掀翻在地上，皮靴踩在他的肩胛骨，狠狠下壓。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動了拿木倉對着我的蒙面人。趁着他分神的時機，我迅速越過長凳，精準地抓住他的手腕朝外一帶，子彈落在空氣裡。轉過身，伴随着骨裂的脆響，扭斷持槍的手臂将他背摔在地上。

前後不過兩分鐘的時間。我一腳踢開蒙面人掉在地上的武器，一面調勻呼吸一面看向傑森——他緩緩放下手臂，□□入套插進大腿綁帶，盯着我抿緊下唇。

“幹得不錯，睡衣女孩。”傑森鎮定地道，腳下動作卻相當粗暴，在慘叫聲中徹底廢掉另外兩人的行動能力。“但是下次這種髒活讓我來就好。”

我後退一步，将審訊空間交給他。

傑森蹲下身，伸手扯掉男人帶着的口罩，露出的是一張陌生人的臉。

“誰派你來的？”

“别多管閑事，紅頭罩。”他啐了一口，五官扭曲地瞪向我，說出的話讓我脊背一寒。“我以為你還有點良心，居然會跟企鵝人的女兒混在一起！”

不是沒有被企鵝人的仇家針對過，但是我和父親的關系應該是保密的。沒點背景的人根本查不到。

但是這三個人？手槍是市面上常見的型号，槍法描邊，動作遲緩，明顯沒受過任何訓練。

“說清楚點。” 傑森警告地踩住他扭曲的胳膊，被摧折的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音。男人冷汗涔涔地咬緊牙關，居然沒有喊出聲來。而是用更加瘋狂的眼神盯着我，眼白布滿紅血絲，似乎失去了理智。

“他奪走我的兒子！”男人的眼球凸出來，一字一句地怒吼。“我就讓他的女兒償命！”

我預感到不對，伸手拉住傑森的胳膊。某一瞬間，似乎沒有任何異常發生。直到我清楚地看見男人張開嘴，綠色的氣體濃濃地溢散開來。

傑森猛地轉身撲向我，皮質手套冰涼地緊貼住我的口鼻。

“快走！“他低聲喝道，“是恐懼毒氣！”

不用提醒，我已經及時屏住呼吸，跟着他迅速撤離濃霧彌漫的範圍。跨過公園的草坪跑到路邊停着的機車。

“我和路娅遇到了稻草人的毒氣。”傑森發動機車，在油門的轟鳴中打開通訊器說道。“他越獄了？”

【我看過阿卡姆的監控，他還在。】紅羅賓率先回應。【可能有人在進行地下交易，建議查一下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