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大種姓之刃毫不留情地斬落！燃燒靈魂之力的火光跳躍在刀鋒，祛盡邪穢。

“幻覺？僞裝？不好意思，我以為上次見面你已經裂成了分子。”

艾森斯從容地避開大種姓之刃的鋒芒，平靜地站在五步遠的地方，黑色煙霧纏繞在刀刃，硬生生将它的光芒逼得黯淡。“有人複活了我，他妄圖通過我的家族達到某種目的。這次沒有你死我活，傑森，在共同的敵人面前，一切仇恨都将湮沒于過去。”

溫柔的話語輕輕落下，空氣一時陷入寂靜。

羅伊被拎着後頸衣領吊在半空中，看着底下超絕前任相見的氛圍有點感慨:“你說我要不要錄下來轉給他的現任女友？看在有一面之緣的份上？”

星火低頭看了他一眼，慢慢降下高度。“這樣拍得夠清楚嗎？”

傑森:“閉嘴。”

艾森斯疑惑地盯着他。

“……不是針對你。”傑森努力無視通訊頻道裡傳來的竊笑，伸手敲了敲頭罩暫時單方面屏蔽那兩個混蛋。然後咳嗽了一聲，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地冷漠無情:“如果你指的是所謂的巴巴托斯，那情報未免有些過時了。”

“不僅僅是巴巴托斯。”她低聲道，向前走了兩步。“你要小心他的仆人，最危險的那個，他所圖不止多元宇宙。”

“我隻遇到過一個。”傑森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危險程度另說，惡心程度已經突破下限了。”

這導緻他最近直接拒絕了阿福的晚餐邀請，因為看到老頭就反胃。

“我不知道他的稱謂。”艾森斯皺起眉，“那是一個總是大笑的怪物，就像是偵探的反面。”

傑森:“那就對了。”

艾森斯輕輕歎息了一聲，黑煙自身上向外逸散，白色發辮在身後飄動。她擡起手，濃厚的煙霧逐漸凝聚出實體，化作一隻巨手向着紅頭罩沖去。

大種姓之刃在不甘地嗡鳴，巨大的手破開靈魂之力，将它的主人握在掌心，連拖帶拽地帶到無名之女的身前，完全超出安全距離。

“隻要你一句話，兄弟。”軍火庫警覺地掏出了南十字星帶出來的一把傳送槍，義正言辭，“我就讓她再次變成分子。”

媽的，羅伊。假使你能放下正在錄像的手機，我或許還能感動一下。

傑森被擠壓得呼吸艱難，極力忽略近乎怼在臉上的鏡頭，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咒罵落井下石的兄弟。

“我覺得我們需要保持一點社交距離。”紅頭罩這輩子的禮貌都用在這句話上了。

畢竟他不能真的罵羅伊，因為這個崽種絕對會記仇，然後惡意剪輯。所以紅頭罩隻能盼望艾森斯能做個人。

然而艾森斯明顯誤會了他的意思，她傾身向前，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冰涼蒼白的指尖堪稱溫柔地輕拂過頭罩冷硬的外殼。“别緊張，傑森，我沒有惡意。”

傑森:“……”

我他媽甯願你有惡意。他絕望地想。

一縷黑煙順着她的指尖纏繞而上，輕輕落在了大種姓的刀口，如一滴水融入它散發的微光中，緊接着光芒大盛。

“我從那個怪物那裡偷窺到可能發生的未來，法則不容許透露更多。“艾森斯語焉不詳地道，“但以防萬一，我将無名的力量借給你。”

大種姓之刃發出铮鳴，流動的金光中若隐若現着一絲熟悉的立場，那是來自大地之魂的黑暗。

“現在它不止面對絕對的邪惡才能出鞘。”艾森斯說道，“它能斬滅光明。”

黑色煙霧如潮水般退卻，戰術靴踩在實處，傑森活動了一下被禁锢得酸痛的骨頭，細細打量自己手中融合了黑暗力量的雙刀，這顯然與大種姓的初衷背道而馳。

“特殊時刻，黑暗與光明也需要放下積年的仇怨。”艾森斯的身體潰散為黑煙，如同另類的生命體一般呼吸湧動，逐漸消散，虛無缥缈的聲音回蕩在每個人的耳畔，“我将帶領隐匿的無名發揮最後的價值。”

“無名将加入這場戰役。”

随着最後的話語彌散在霧氣中。大會室重新陷入寂靜，傑森盯着他的刀陷入沉思，羅伊收回傳送槍率先打破沉默。“鬧了半天是友軍。”

星火:“你們地球人說話真複雜。”

傑森如夢初醒地擡起頭，将大種姓之刃收回，右手伸到羅伊面前掌心向上擡了擡。

軍火庫:“你做夢。”

五分鐘後。

大會室的守門人薩魯被突然沖出來的兩個法外者吓了一跳，他們打架的動靜在封閉的空曠空間内持續回響，甚至震得薩魯屁股下的椅子都在搖晃。

兩個在地上翻滾的幼稚男人身後跟着一個成熟的外星人，星火悠悠然飛到薩魯面前，“回憶給我。”

監守人的職責是收取進入大會室的人的最珍貴的回憶作為抵押品，活着出來的人就可以拿回去。

“好吧好吧。”薩魯遺憾地道，法外者們進入的時間不算長，他還沒偷看夠這幾段回憶，相比于上次的抵押品，這次幾人最珍視的回憶都有所變化。

軍火庫好不容易守住了他的錄像，連滾帶爬地跑過來，“還有我的！”

薩魯不情願地将回憶返還，輪到紅頭罩，他調侃了一句。“這次依然留着？”

傑森定在原地，他能感覺到另外兩個同伴的視線，這讓他感到輕微的惱意，出于某種蝙蝠家族的傳統，他不想讓人看穿自己的在意。

他曾将自己最珍視的回憶留給監守人，毫不猶豫地剔除掉心髒最深處的柔軟，好像它們是已經腐朽的爛肉。然而這次将有所不同。

“不。”

開口艱澀，他頓了頓。

“還回來。”傑森說，“連帶着上次的回憶一起。”

他不是受害者，而是幸存者，沒必要割舍掉全部過去。

薩魯撇撇嘴還是順從地擡起手。藍色的火苗飄向他，傑森感覺到失而複得的回憶在腦海裡像解凍的河流奔流過每一條溝壑，又像引力牽起陣陣激昂的情感潮汐。

【現在看的是什麼節目？】布魯斯陪着生病的他在電視前度過一個普通的夜晚。

韋恩莊園，家人，朋友，幾乎所有珍視的人聚在一起享用晚餐，而他轉過身就能對上一雙帶着愛意的眼眸，被溫暖的燈光映襯得極為漂亮。

【我喜歡現在的傑森·陶德。】

【我愛的是傑森·陶德。】

凡走過必留下痕迹。路娅途徑他的世界所留下的痕迹是用愛意告訴他，傑森·陶德所擁有的，所珍惜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值得。

“I miss you,Lu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