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言揚了揚手機,示意自己的添加,順便帶上一個自以為十足友好善良的微笑。
席野沒說話,眼底閃過一絲晦暗,快得讓人看不見。他點了點手機,通過了季知言的好友申請。
季知言覺得自己的“劇情改造任務”已經完成了小小的一步,他成功地守了門,頂替蔣旭成為給席野開門的人,杜絕了蔣旭對席野“一見鐘情”的劇情發生。
這小小的一步表示他是可以避免原書劇情發生的,這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大步。
終于是有些能讓他開心的事了。他愉快地動了起來,動作迅速地爬上床,鋪起床單被套。中途還和同樣爬上床準備鋪床的席野對視一眼,他回給對方一個大大的微笑。
季知言收拾完,拿上手機,進了廁所,洗了把臉,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盯着鏡子裡的人看。
【看什麼呢?】天使問道。
“看你……啊不,看我自己。”季知言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眼睛卻是死盯着鏡中人的眼睛,像是想透過眼睛望向身體裡的那具靈魂。
【眼睛倒是不一樣。】天使評價道。
季知言有些疑惑,輕聲問道:“什麼?”
【雖然是同一具身體,眼神卻不一樣。難怪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以前總覺得這不過就是一句文藝話。現在倒真是驗證了。】天使回答道。
季知言被他這話挑起興趣,回頭看了看衛生間門,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不一樣?”
天使靜了片刻,語氣略帶空寂:【說不出來,同一雙眼睛,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季知言越發向鏡子靠近,瞪大眼睛,眼珠咕噜噜轉了幾圈,語調輕快地說道:“不過你這眼睛還真是挺好看的。”
【是嗎?倒沒人這麼誇過我。】
“不會吧,怎麼可能?你這外形條件和家世背景,從小到大沒人這麼誇過你?我怎麼那麼不信呢。”季知言覺得他在打诳語。
【他們向來隻是誇我家境好,長得帥這種籠統漂亮話。】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季知言有些無語。
【不是,起碼在我看來不是。他們都是帶有某些可說或不可說的目的。】天使語氣平靜地分析道。
季知言順着他的話反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出于什麼目的?”
天使安靜了片刻,就在季知言以為他被問倒了的時候,就聽這人說:【我就是知道,我總是能輕易地察覺到别人的言語和行為後是否帶有某種目的。就像我知道你有時候就有,所以我确定你剛才沒有。】
“哦?這麼厲害,心理學家啊。那你說說我什麼時候有。”季知言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你給席野開門的時候就給我這種感覺。】
艹!季知言聽了這人的回答,有一瞬間感慨得想爆粗口了。這就是書裡最會僞裝,人面獸心,喜歡玩弄人心的變态的超絕觀察力嗎?!要不是知道自己才是穿書過來,開了天眼的那個人。他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有個隐藏的系統給他也開天眼了。
季知言單方面宣布此次聊天結束!
季知言拿起手機,心境不平地打開衛生間門,就看見席野拿着手機站在陽台,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心裡一慌,他剛才看是在衛生間,所以和天使聊天也沒在腦海裡。聲音雖然不大,但他不知道這衛生間門隔音好不好,這人聽沒聽見什麼。于是問道:“你要用廁所嗎?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嗎?”
席野似是無意地瞟了一樣季知言握在手裡的手機,語氣平靜地回道:“沒等很久,剛來。”
季知言聽罷,松了口氣:“我好了,那你快進去吧。”
“嗯。”
說罷,兩人擦身而過。
季知言自是沒看見席野關門時看向他的晦暗眼神。
季知言回到宿舍,宿舍裡已經沒人了。他坐在椅子上等,他在等席野從衛生間出來,他們今天還要去辦校園卡和買生活用品。
他隻是改變了蔣旭給席野開門時的“一見鐘情”劇情,他不敢保證劇情會不會蝴蝶效應,又在什麼其他的地方讓蔣旭對席野見色起意,從而讓原著劇情又回來。
蔣旭的強迫算是席野悲劇的源頭,他打算從源頭掐斷。
目前唯一保險的辦法就是盡量不要讓席野和蔣旭單獨呆在一起。就像當前蔣旭不知道去了哪兒,那他就必須保證席野在視線裡,這樣才能盡可能地保證他們沒被什麼劇情控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重演了見色起意的戲碼。
确定了總體的行動方針,季知言心裡終于算是有了些譜。
衛生間裡傳來沖水聲,片刻,席野從衛生間裡出來。
季知言看向席野,依照着自己的方案行動起來:“你辦校園卡了嗎?”
席野語氣冷淡地回道:“還沒有。”
“那我們待會兒一起去吧。順便去買些生活用品,我們兩個人好拿東西。怎們樣?”季知言提議道。
季知言覺得初識舍友,不管是出于禮貌還是社交需求,一般都不會拒絕這種要求。于是目光真誠地看着席野。
席野和季知言對視片刻,目光深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