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生出些逗弄的心思:“你和他們不是一樣的嗎?你這麼說他們,不就是在說你自己。”
“我怎麼和他們一樣了?!”季知言聽見席野這麼說,覺得這簡直是污蔑,“我從小尊老愛幼,孝敬父母,尊重師長,同學和睦。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三好青年,是祖國未來的接班人,是國家美好生活的建設者。”
一番慷慨陳詞下來,像是想到什麼,又有點不好意思,迷迷糊糊地補充道:“雖……雖然我還沒找到工作。”說完又控訴起來,“但你怎麼可以那麼說我?”
席野聽着他這番長篇大論,眼神變得晦暗,用一種引誘地語氣問道:“找工作?你想找什麼工作啊?”
季知言看着席野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有無形的霧氣從中萦繞而出,要将他吸入其中。
季知言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回答:“自然——”
【季知言!】天使短促有力的聲音在腦海中炸起,驚得季知言眼神清明一瞬。
季知言意識到自己正要幹嘛,後背冷汗瞬間冒出,将衣服沁濕。
他猛地咽了口口水,僵硬地說道:“我将來自然是按我爸媽安排的。”
說完迅速将話題引回去:“你别轉移話題,你那麼說我,你應該給我道歉。”
席野看着季知言清明不少的眼神,眸色深邃地看了他兩秒,一臉歉意地說道:“抱歉,我不應該那麼說你。”
“沒事,我原諒你了。”季知言趕緊接茬,“你出來這麼久了,别耽誤你事,你快回去吧。我沒事的。”
席野沒推辭,站起來,拍了拍衣服,臨走不忘問:“你還要在這兒等我嗎?要不你先回去吧,現在這麼晚了,蔣旭他們應該也快出來了。”
“你提他們幹嘛?”季知言一聽他們的名字就火大。
他們現在還沒出來,他自然不能先走了。要是走了,他們又為難席野怎麼辦?他在這兒等着,有事也好快出現。
“我就在這兒等你下班,他們……你要是有事,給我發消息。”
“好。”席野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席野走後,季知言見周圍沒人,夜色也暗沉,給了他一絲安全感。他心情激動,直接開口小聲說:“剛才好險!多虧了你!”
【不用謝。畢竟這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天使語氣帶了些得意,藏着些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占有欲。
“大恩不言謝!”季知言握拳作禮,聊表謝意。
【不過你也别高興得太早。】天使語氣正式。
“嗯?怎麼說?”季知言心提起來,疑惑道。
【席野是個聰明人,我阻止你的時候晚了一步,他好像還是有些察覺。】天使分析着。
“欸,我不應該喝酒的。”季知言有些後怕,但覺得這事應該也沒那麼嚴重,“就那酒後一句話說漏嘴,應該不會引起他太多懷疑吧。他可能也就當下随口問問,說不定過兩天就抛之腦後了。”
【這個得以後再看了,畢竟我們現在不能一瓣一瓣地打開他的腦子,知曉他的真實想法。】天使平靜地說着血呼滋啦的話。
“嗯~注意你的用詞。”季知言的腦子不受控制地自動将天使的話幻化成畫面浮現。
他皺眉閉眼,感覺那股血腥味仿佛穿透空間限制,直接變為實體,鑽進了他的鼻腔。
“嘔——”季知言吐了。
【……不會吧。我把你說吐了?】天使感到驚奇。
“額……也不全是,我應該是喝了酒,吃了些東西,本來就不舒服。現在腦子裡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一下子吐了。”季知言自己也有些無語。
他低頭緩了緩,撐膝準備站起來。
隻見一瓶水遞到他眼前:“漱漱口。”
季知言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目光不善地擡眼看向蔣旭,沒接水,直接起身離開。
“你是因為剛才那事在跟我生氣嗎?”蔣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季知言不想搭理他這廢話,直往前走。
“你不說話,是想讓我去找席野嗎?”蔣旭語氣漫不經心,一股混不吝的氣質。
這話一下子将季知言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點燃,他猛然轉身,沖到蔣旭面前,抓起他的衣領,将他往後掼了兩步:“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取決于你什麼意思?”蔣旭看着季知言怒火中燒的樣子,眼神裡透露出一絲狠厲。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謎語人這套了。我沒心情在這兒跟你廢話!有屁快放!”季知言語氣諷刺,邊說邊撤手遠離他。
蔣旭卻突然擡手,截住季知言從他衣領上放開的手,力道不斷加重,像是要生生将他手骨捏碎。見季知言疼到皺眉,才松了些力道。
季知言順勢撤回手,甩了甩。
隻聽蔣旭幽幽來了句:“你喜歡席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