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敢!”季知言見他這副模樣,推開攔在面前的幾個人,扶住席野,站在他面前,“蔣旭給了你們多少好處,我就能讓你們連本帶利地吐出來。警察也馬上要來了,你們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劃不劃算?”
季知言從他們剛才的反應就能看出來,這幫人就是一群烏合之衆,十之八九是因為蔣旭的背景和錢幫他做事。他們這種人,最擅長魅上欺下,隻敢對沒背景的人下手,但凡遇到個比他們有背景的人,他們就像落水狗,隻會夾着尾巴做人。
果不其然,這幫人看見季知言毫無懼色地說出這番話後,心裡都泛起嘀咕,猶猶豫豫地不敢動手。
蔣旭嗤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像是點評一堆垃圾:“一群廢物。”說着向季知言走過來,在他面前站定,看着眼前這對像是“亡命鴛鴦,相依為命”的兩人,無比刺眼,心底那股惡劣翻湧而上。
蔣旭直接猛地伸手,還沒等季知言反應過來,就鉗制住他的胳膊。席野見狀,顧不得身上的傷,想要上前攔住。
身旁圍着的那群人見蔣旭親自上手,一時間被打壓的氣焰又冒了出來,壓住席野。
“蔣旭!放開我!”季知言掙紮起來,但他的力氣還是比不上常年練體育的蔣旭,他的兩隻手被狠狠鎖住,手腕上的力道像是要生生把他的骨頭捏碎。
“廢了他一隻手。”蔣旭制住季知言,吩咐那群人。
“蔣旭!你敢!你們誰敢?!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季知言聽見這話,頭皮發麻,心髒仿佛被一隻手狠狠攥住,大聲吼道。
這群人本來以為隻是蔣旭坐鎮善後,他們教訓一下人的事。沒想到有人報了警,現在還要廢人手,一時間沒人敢做這個出頭鳥。
“啧。”蔣旭看他們這副畏首畏尾的窩囊樣,氣不打一處來,随腳踹開身前的一個人,又叫了兩個人過來,将季知言交給他們。同時吩咐兩個人将席野架住,往桌邊帶去,直接将他的右手按在桌沿。
“蔣旭!你瘋了嗎?!你要是敢動他,我跟你沒完!”季知言看他這架勢,方寸大亂,出聲厲喝。
蔣旭聞言,低頭陰恻恻地笑了兩聲,走到季知言面前。
季知言見狀,看到一絲希望,聲音放低,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我跟你之間的事,沒必要牽扯進别人,有什麼事你沖我來。他是無辜的,你沒必要這樣。”
蔣旭看了看季知言,又回頭看了看席野,面帶遺憾地搖了搖頭:“他可不無辜。”
“你放他一馬,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我都答應你。”季知言此時不敢再激怒他,隻能跟他談條件,拖延時間。
“嗯?”蔣旭像是聽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挑了挑眉,伸手拂上季知言的下巴,饒有興味地說道,“什麼條件都答應?”
季知言壓下心裡泛起的那股厭惡感,忍住往後躲的動作:“嗯。”
“哈哈哈……”蔣旭低下頭大笑起來,笑得肩膀都在顫動,笑完擡起頭來看着季知言,“季知言,我好聲好氣地哄着你玩玩,你真當我是什麼善男信女啊。”
說完沒等季知言反應,直接轉身,順手拿起桌上的酒瓶,朝席野走去。
季知言見狀,心如死灰,一瞬間什麼想法都沒了,眼裡隻有被按在桌上的那隻手,他仿佛都要看見那隻手血肉橫飛的樣子。
他猛然生出一股蠻力,奮力一掙,抓着他的人一時沒防備,被他掙脫。
季知言朝着蔣旭的背影跑去,身邊的一切像是開了慢放,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殘留着蔣旭順手拿酒瓶的剪影。
他下意識地照着蔣旭的動作,直接順起了放在桌上的酒瓶,又跟着蔣旭揮酒瓶的動作揮起自己手上的瓶子。
“啪——”
季知言手上的酒瓶碰撞爆裂,碎片飛濺開來,劃得他臉上一疼。
“砰——”
蔣旭手裡的酒瓶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包廂裡一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季知言愣在原地,看着面前止不住外冒着鮮血的後腦勺,仿佛能看見裡面鼓動的血管,正孜孜不倦地跳動着,一股一股地往傷口處送血,無窮無盡,直到放幹身體裡最後一滴血液為止。
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血腥味仿佛要溺斃他。
“快叫救護車!”
包廂裡有人喊叫起來,一瞬間種聲音此起彼伏。
……
“警察來了。”
季知言聽見有人低聲說道。
但他像是被凍結在原地,一步也挪動不了。
“别怕。”季知言看見席野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張狼狽的臉上看不清神色,腳步蹒跚地向他走來,滿滿地抱住了他,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