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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凜冬莫斯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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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這樣寒冷的冬天,1941年11月的一個夜裡,一個德軍步兵團駐紮的村莊忽然被人縱火焚燒,這裡的房屋裡面住着的全是德軍軍官和通信兵。

整個場面極其混亂,德軍們宛如驚弓之鳥,毫無目标地開火并四下亂竄。

是夜襲。

可惡的蘇聯人偷襲了他們,為了“燒毀法西斯占領軍的軍事設施及駐地營房”,他們縱火點燃草垛為蘇軍轟炸機指引轟炸目标。

正當一個蘇聯人把汽油澆在幹草上彎下腰去點火時,一個德軍哨兵猛撲了過來,并打落了這人手裡的槍支,接着,又撲過來兩個士兵,一齊把這個可惡的蘇聯人摁倒在地上。

随着手電筒刺目的光照過來,德軍哨兵才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面孔。

淩晨時分的槍炮聲沒能把白天累成狗晚上睡成豬的勞拉轟醒,但她于半夢半醒中,恍惚聽見一陣陌生的呐喊和哀嚎,而那樣凄厲的慘叫聲,在無盡的黑暗中聽起來格外滲人。

次日清晨。

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戰争,新的殺戮。

勞拉從帳篷裡走出來,迎面是冰冷徹骨的寒風,這讓她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

灰蒙蒙的天際之下,是一望無際的雪原,嘈雜的人聲和犬吠聲四起,在冰冷的空氣中,突兀地彌漫着一陣刺鼻的血腥味,血迹蜿蜒,猩紅的顔色在雪地裡顯得格外醒目。

等她來到急救站,門前已經黑壓壓地圍了一群人,德軍士兵們站在一旁,用憎惡又輕佻地目光打量着那具橫陳在雪地上的人體,而那竟然是一個渾身赤露的女人,不知死活。

“怎麼回事?”勞拉看向站在門口一臉焦急不安的貝拉,“為什麼不救人?”

貝拉看見她,先是面上一喜,接着又皺起眉,搖了搖頭,湊近了附耳對勞拉說道:“這是個蘇聯女人,是俘虜,”她語氣憤恨道,“昨晚一個步兵團遭到了夜襲,聽說她縱火燒死了我們的幾位軍官和通訊兵!”

勞拉:“……”

她起初十分震驚,但旋即想到,這他娘的簡直是民族英雄啊!

“咳咳,”勞拉調整了一下表情,“所以他們想幹什麼?”

貝拉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一個聲音從人群後響了起來。

“在這個蘇聯間諜,這個蘇聯婊子被五馬分屍之前,我們必須從她嘴裡撬出點有用的消息。”伴随着軍靴踩在雪地上發出的聲音,一位軍官走了過來,他手裡正攥着一根皮帶。

軍官擡手整了整帽檐,低頭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俘虜,眼神中帶着憎恨和滔天的憤怒。

好似不解氣似的,他猛地大步踹向那蘇聯女人,直把她踹得在地上翻了過來,在低低的哀嚎聲中,勞拉終于看清了她的臉。

蘇聯的冬季寒冷刺骨,這女人卻被剝光了衣服,渾身上下布滿了被抽打的痕迹,從四周絮絮的議論聲可以知道,這幫德軍在昨夜裡每隔一個小時就令她赤腳行走在冰冷的雪地上。

在女人的慘叫聲中,軍官用皮帶不斷地抽打着她,他看向急救站的醫生護士們:“在這期間,無論是往她的傷口上撒鹽、往她眼睛裡灌辣椒水,還是用刀割她的肉,都沒有關系……隻要讓她活着,吊着一口氣,還能說話就行。”

他的語調陰森可怖,每一句話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陰狠惡毒,讓人眼前不禁浮現出那副血腥的場景。

“我和你們一樣恨不得殺了她,但不是現在,我要她活着,可别把她給弄死了,”軍官話鋒一轉,“不過,你們也最好不要有過于泛濫的同情心,做一些多餘的事情,否則死的就不止是她了。”

沒有人說話。

衆人的神色複雜,說不清是厭惡、憎恨還是什麼别的情緒,但顯然沒有人願意把時間和資源浪費在一個俘虜身上。

軍官環顧四周,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他看向了勞拉,與此同時,勞拉也看清了他帽檐上閃閃發亮的同心圓帝國徽章:“噢,你說對不對?穆勒醫生。”

“我沒有記錯你的名字吧?”軍官有些古怪地笑道。

勞拉終于想起來了,眼前這位軍官,正是上次那個騷擾未遂反被她教訓了一頓的男人。

這位國防軍克萊蒙中尉在昨夜遇襲的德軍步兵團中擔任營長,被蘇聯人縱火燒死的德軍軍官和通信兵中,有一大半是他的同僚和下屬。

怪不得他對這個蘇聯俘虜恨之入骨。

“把你那天的狠勁拿出來,”克萊蒙的眼中隐含威脅之意,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勞拉,“讓我再見識一下‘柏林快刀手’的本事。”

德軍派遣醫生顯然不是為了讓這個蘇聯女俘虜活命,更像是某種另類變态的審訊手段中的一環。

但這麼多醫生在這裡,為什麼偏偏給她找茬?

或許是勞拉過于“心狠手辣”的醫術在這位克萊蒙中尉心裡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讓他在審訊俘虜的時候,不忘把她納入擅長嚴刑拷打的“劊子手”行列,又或許他隻是記恨她的所作所為曾經讓他下不來台,純粹是在給她沒事找事。

該說她是太有本事了,還是太高調了,容易招人恨?

不管是哪種可能,這個蘇聯女俘虜都是個燙手的山芋,要換成個雞肋點的波蘭人或者法國人,勞拉都沒這麼猶豫。

不治她吧,就沒法問出東西來,無法向德軍交代;治好她吧,日後就有被戰鬥民族偷家和反殺的可能。

勞拉看過不少電影情節都是農夫與蛇的故事,醫生救活了俘虜,完了要麼叛變和主角聯手拯救世界,然後在叛逃路上被追殺嘎掉,要麼直接變成主角團複仇路上的墊腳石。

她心想:“你可真是擡舉我了。”

勞拉在這個戰場上沒有任何偉大高尚的夢想,她目前唯一的追求就是每天四肢健全地醒來,沒事的時候能偷摸着溜進阿德裡安的帳篷裡,偶爾跟他親一親摸一摸。

果然改變曆史和拯救世界什麼的,不适合她這樣的普通人。

事到如今,勞拉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把人擡進了手術室,她随意檢查了一下,包括但不限于凍傷和皮外傷,不知道内髒有沒有出血,她把手放在蘇聯女人的胸前,輕輕碰了碰,對方立刻發出痛苦微弱的哀嚎。

好了,肋骨骨折無疑。

貝拉用毛巾擦幹淨了她的臉,可以依稀看得出,這是個相當年輕秀美的女人,但側臉有被灼燒的痕迹,起了水泡,已然感染。

于是勞拉默默地掰開她的腿檢查,垂眼看去,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一旁的貝拉驚恐地捂住了嘴。

“她叫什麼名字?”勞拉看向那位全程站在一旁監督的德軍翻譯。

對方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語氣卻冷漠殘忍:“俘虜的名字,好像不在醫生的知情範疇内吧?”

“嗤,”她諷刺地冷笑一聲,“參與對俘虜的性虐待,好像也不在翻譯的工作範疇内吧?”

戰争的仇恨是一回事,他們大可以像折磨男性俘虜一樣拷打她,而不是以這樣的方式羞辱她,這位蘇聯女人的骨氣不會遜色于任何一個男人,但為什麼對于女性的惡意總要帶着性别歧視的色彩?

勞拉故意把托盤裡的手術器械弄得叮鈴咣铛響,借此發洩着她的不滿,鋒利的手術刀反射出雪亮刺目的光,總能讓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某種身臨其境的緊張和畏懼感。

身為醫生,這裡就是她的主場,沒有人可以忤逆她。

翻譯沉默了一陣。

昨夜惱怒的德軍步兵團團長下令讓士兵們用皮帶抽打這個蘇聯女人,足足抽了有200多下,但她仍然一聲不吭,團長審問無果後,她被押送到一個農戶家裡,這裡一共住着26個德軍士兵,對她進行了徹夜的摧殘。

作為翻譯,他需要全程跟随,他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這場暴行,但他站在一簾之隔的地方,機械地翻譯着,而這個蘇聯女人自始至終都在重複一句話:“打死我吧,反正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介于不忍和憎惡之間,但他最終還是答道:“Настасья,”頓了頓,他又用德語重複了一遍,“娜斯塔西娅。”

“不過,”像是為片刻恻隐之心找補似的,他不屑地笑了笑,“這幫狡猾的蘇聯間諜通常都會用假名字。”

“對于闖進家門的陌生人,”貝拉忽然開口道,她的聲音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我想沒有哪位主人會給他好臉色看。”

勞拉安撫似的拍了拍貝拉的肩膀,示意她冷靜,外面還站着看守的德國士兵。

接着,勞拉又無聲地歎了口氣,她曾經的鄰居朋友喬納斯死了,昨夜死去的幾名德軍軍官和通信兵,同樣也是死在了蘇聯人手裡。

她看着身旁神情複雜的貝拉,不知她是否也有着相似的糾結之處。

明明她們該無條件憎恨他們的不是麼?多少德國青年因為這場戰争被葬送在西伯利亞的寒冬裡。

可是此刻卻仿佛失去了憎恨的借口,正在遭受侵略和苦難的分明是這片土地和它的人們,它的名字叫做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

原來不過是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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