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寂靜的可怕。
沒人說話。
誰都知道,陶陶有多瘋。
如果不是她的決絕,也不會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她能因為師兄爽約,提着劍找去青樓,把劍抵在他心口,打量着那個留住他的名妓,平靜而冷漠地說:也不過如此。
“周子舒,你信不信我劃破她的臉?”
“九霄哥哥,你信嗎?”
師兄信了,可秦九霄沒有。
九霄難以置信地看着師兄,又看了看被奪走劍的陶陶,她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可他難過的卻快哭出來了,逐字逐句:師兄,你不該不信的,陶陶不是這樣的人。
秦陶陶,怎麼可能因為師兄爽約,将怒火發洩在别人身上,劃傷無辜女子的臉。
可師兄信了。
或許在他心裡,陶陶一直是那個練武過後撒嬌腿疼,讓他背着的小孩子,小女孩不懂事,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甚至沒怎麼把這份愛戀放在心上。
就是小孩子鬧着玩。
誰會把小孩子的玩鬧放在心上。
她隻說了一句話:“不必多說。師兄,爽約,總要付出代價的。”
于是那天。
整個青樓楚館的人,都看到了,一個穿着白衣的少女提着劍和天窗的周大人打了起來。
此後,無人不知,這兩個人的感情糾葛。天窗首領因這事被人嘲笑了許久,他也是那時候才知曉,為什麼師妹沒傷他分毫,卻拉着他打了那麼久。
她一貫這麼任性。
周子舒并不生氣,卻開始正視這份愛戀,心裡有點苦惱,該怎麼打消師妹的念頭。
……
陶陶看着他,就在那個瞬間,她突然不難過了。她對師兄已經很久沒有心動的感覺,有的隻是失望,誠然,他是個很好的師兄,但那僅限于她把他當做師兄,哥哥。
“師兄說的是。”
她甚至笑起來。
好像一下子就放下來了。
她是心動過,可真的那麼愛師兄,愛到隻要他嗎。也未必。說到底,更多的還是一腔不服輸的倔強,還有……不甘心。
宴席上更驚悚了,大家相互使眼色,指望對方說點什麼,打破這種凝重的氣氛。
又聽見陶姑娘道。
“隻是,正如師兄視我如親妹,我看九霄哥哥,隻覺得是……親哥哥一般。”
她看向九霄,看着對方澄清的眼眸,竟然覺得有幾分難過,話好像也說不出口了,頓時覺得無措。
這種感覺來的措不及防,時間緊迫,她也無法多想。
“陶陶,倘若秦将軍一心隻想娶你,除了你不肯娶任何女子,你會不會嫁他?”
聲音悠悠,來源竟然是晉王身邊的青鸾,她生得極美,莞爾一笑,宛若春日鮮豔的花朵。
九霄皺着眉,他捏緊拳頭,想說點什麼,可又期待陶陶的回答,她一直沒說話,他咬緊牙,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袖子裡躺着的那方手帕似乎也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别再——”
“……會。”
他們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出來的。
所有人愕然地看着陶陶,因為她的性子,不像是會嫁給不愛的人。她垂着頭,好像很平靜,九霄卻注意到她而耳垂泛紅。
“很難理解嗎?我和九霄哥哥一同長大,他對我确實很好,我也并不排斥嫁給他,我隻是覺得……他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