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微微後仰,雙肘撐在了護欄上,頭發順着風的方向飄着,他看向了丁一,眼裡盛滿了星光:“現在應該快解決了。”
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就是,當初丁一為什麼和他分開。
但在開口的那一瞬,他覺得知道這答案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反而還會讓丁一為難。
過去的就是過去了。至于未來,大不了自己再重追她一次。
所以直到走到了丁一家門口,她也依舊不知道陳烨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分開的時候她又認真地強調了一次:“如果需要我幫忙,一定要說哦。”
“好,一定和您彙報。你快回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看到丁一家的燈亮起來後,陳烨才離開。他邊走邊想:下次,該用什麼理由和她見面呢?
卻忽略了身後窗戶裡探出的小腦袋,那是丁一在看着他。
路燈把他的影子拉長了不少,周圍沒有車經過,看上去就像一個末日的孤膽英雄一樣。
丁一拿出了手機,拍下了這一幕。
昏黃的燈光,挺拔的身影,和一個晃動的影子。
第二天,丁一又約了陪練的師傅,在他的陪同下,把車子開去了4S店。
然後打車去了江渝家,今天約了江渝讨論後面要和方丞簽的協議。
江渝把條款一條條地過完,盡可能地幫丁一避免了一些法律風險。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決定到時候一起去沽安簽協議。如果當時需要修改一些内容,自己還可以把把關。
“不過咱倆估計得打個車去。我這車技太爛了,完全不敢上高速。”
江渝一臉不在乎,抓起一把瓜子磕着:“讓餘姜開車去就行,還打什麼車啊。”
餘姜的名字突然出現,丁一才想起來兩人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她和江渝之間雖然是很好的朋友,但都很少過問對方的感情生活。沒想到,兩人還在一起。
“感覺你們相處了蠻久了。”
“嗯,快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你和陳烨怎麼樣了,也沒聽你怎麼說過。”
丁一收起桌上的協議,平靜地說着:“我們都分手兩個月了,可能我隻适合單戀别人,不太适合談戀愛。”
江渝一聽分手,連瓜子都不磕了:“不會是你提的分手吧。”
見丁一不答話,江渝就知道肯定是她單方面幹的好事。但既然已經分手了,她也不好再在朋友傷口上撒鹽,選擇了無條件的站在了丁一這邊:“分了好,分了再找下一個。”
下一個?應該很難遇到像陳烨那樣的了。
*
挑了一個周末,餘姜開車載着江渝和丁一去了沽安。兩位女士在裡面談業務,他一個人坐在車上靠着打遊戲消磨時間。
江渝現在已經是獨立律師了,有一批穩定的案源,收入比他高不知幾倍。餘姜一點也不覺得不自在,平日裡動不動就抱着江渝,用腦袋蹭着她:“老婆,你什麼時候可以包養我啊,我真的不想努力了。”每次都會收到一頓爆栗,和一聲中氣十足的“滾”。
餘姜估計得沒錯,丁一和方丞談得确實很順利,甚至江渝都沒派上用場。丁一帶過來的協議之前已經發給了方丞,方丞一早就讓法務審過了,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大體掃了一眼,就簽了字。
字剛簽完,丁一就明顯感受到了方丞态度的變化。之前還是我們、你們的區分,現在已經變為了咱們。
“丁一啊,下次咱們一起去看池老師,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以後業務的發展,還得仰仗他呀。”
“這是一定的,畢竟也是池教授把您介紹給了我。下次您去臨城,提前和我說,我們一起過去。”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丁一他們就走了,隔天下午江渝還要會見一個當事人。早點回去可以做些準備。
回去的車上,丁一突然和江渝說了句:“我有個案子下周要開庭了。”
“什麼案子?”
江渝和餘姜都很驚訝,丁一的案子要開庭了,她的律師朋友才剛剛知道。
“我是自訴的,告的是嚴晖。”
“哦,那件事呀。”餘姜聽後,大概知道丁一起訴的是什麼了。
江渝卻一臉茫然:“嚴晖是誰?怎麼餘姜也認識。”
餘姜不知道怎麼和江渝解釋當時發生的那件事。丁一反而不怎麼在乎:“之前智融的商務總監,在公司群裡罵我認幹爹。我離職之後選擇了自訴,告他侮辱、诽謗。因為過了個春節,所以現在才開庭。”
江渝一臉欣慰地回過頭來看着丁一:“不愧是我的朋友,知道拿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
丁一也隻是笑笑,望向了窗外。
當時的自己,可沒有現在這麼坦然。是陳烨和她說了一句話,讓她漸漸地放下了心裡的不适。
“一個人的品質,不會因為别人的評價而變壞。”
現在想想,從那時候起,陳烨就一直在陪着她。如果說她是一隻警惕的刺猬,那陳烨,就是一頭溫柔的棕熊吧。
因為皮毛夠厚,所以一點都不介意她的利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