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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蓮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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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岑許眼看着身旁的青衣身影雙頰瞬間變得更紅,卻仍若無其事地彎着一雙笑眼,故作平靜地同她道:“那……臣念一句,便教殿下寫一句?”

今日蓬萊殿上,明相輕飄飄一句話引得父皇去崇文館檢查課業,也是借機想要試探她這段時間是真的在練習書法,還是另有目的。如此看來,那日薛适去遊目院應不是明相授意,江岑許也就由着薛适自己折騰,嗯了聲:“薛待诏好雅興,甚有做面首的覺悟。”

薛适已經對面首的說辭無所謂了,她決心練就一張比硯台都硬的臉皮,眼下沒有什麼是比保命更重要的。

“你這是做什麼?”看着薛适從懷裡拿出個面具戴在臉上,江岑許微微一愣。

薛适笑着指了指臉上的仙鶴面具:“臣想着殿下寫字時或許有不一樣的視線,便想戴上面具經曆和殿下相同的視角,也能更好教導殿下。”

薛适坐在江岑許身旁,耐心道:“習字之前,先要端正姿勢。若是坐着,椅子的高度應與膝蓋差不多平齊,要保證兩腳踏穩地面,不會懸空虛浮。如果是站立……”薛适站起身,示範道,“兩腳張開應與肩同寬,上身要微前傾些,腰背挺直,腹部微收。”

江岑許雖看着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但卻做得很好。薛适這才接着往下教道:“然後是執筆的姿勢。殿下你看,我們要用五指的這些部位發力……”

薛适沒想到江岑許悟性這麼高,隻說一遍就已做得極為标準,如此看來很有可能通過昭景帝的查驗。薛适雖放心不少,但進度這麼快,眼下就該念自己寫的那首詩了……

薛适最後看了下江岑許的坐姿和她握筆的姿勢,見都沒問題後,輕輕開口。

華妝為誰卸,羅帳為誰掀。

揮袖解衣帶,疊影纏幕簾。

香汗拂柳腰,回身情颠倒。

紅梅落玉榻,共枕相擁眠。”

這般香豔的詩句,被薛适溫和舒緩的聲音娓娓說着,不經意間添上了幾分纏綿與柔情。

江岑許微微側身,想要看看薛适的神色,卻見她輕抿着唇畔,隻專注地看着自己筆下的字迹,淺淺的梨渦像是釀酒的月亮,似乎頗為欣喜的模樣。

察覺到江岑許的視線,薛适回眸看她,視線相交間,她笑着握住江岑許的手:“殿下,你放松點。”平日系在額上的白色發帶此刻被她纏在手間,以避免“男女”直接相觸,保持禮節。

她彎了彎眼,梨渦裡的月亮轉而落在那雙如水的眼眸之中,江岑許聽到身邊的人輕聲問道:“殿下喜歡這樣的方式嗎?”

“尚可。”

“薛待诏如此用心,便用此詩再譜首曲子吧,本宮剛好聽膩了以前的,換了這個好讓人學了夜夜彈唱。”

愛養面首,夜夜作樂的荒唐公主理應如此。薛适卻一個失神脫口問道:“殿下……真的喜歡嗎?”

“莫非薛待诏還有其它更有趣的法子?”

“……沒有,殿下喜歡就好,臣也就放心了。”

因着一連數日薛适都是在崇文館和宣微殿兩邊跑,午間回到翰林院整理典籍時,便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

長久無夢好眠,這個午後,薛适卻久違地做了個夢。

她夢到再次和宣凝郡主踏入遊目院,穿過歌舞喧聲的回廊,越往深處,歌舞聲越小,直到走至盡頭,刀劍碰撞的練武聲氣勢昂揚。而身着宮裝戴着千葉蓮面具的女子淡然坐于其間,見她過來,勾了勾手:“不知怎地,本宮這字怎麼寫也寫不好。”

她很疑惑。因為那女子明明姿勢端正,筆起筆落間看似生疏,實則頗有章法,怎會寫不好。但她還是走過去,握着女子的手同她一起書寫。她看見女子應是養尊處優的手上卻有老繭若隐若現,突然之間筆身橫空化作女子手中緊握的利刃,直戳她的心口。

女子站起身,裙擺一瞬綻開大片大片的千葉蓮,那般耀眼的金色,像是大明宮也遮不住的日晖。

女子狠狠拔出插在她心口的利刃,一字一頓緩緩開口:“薛待诏,你說……你知道了什麼?”

……

“薛待诏?小表舅!”

薛适醒來時,感覺自己像是被從水裡撈了上來。她渾身是汗,江抒見她這副樣子忙擔憂地問:“是做噩夢了嗎?怎麼吓成這樣。”

薛适搖了搖頭:“四皇子找我有什麼事嗎?”

見薛适神色間似乎并未異樣,江抒才開口:“奚公公送我的鹦鹉昨日死了。明明我答應過奚公公要好好照顧阿畫,但他還是死了。”江抒難過地長歎一口氣,“小表舅,你能不能幫我給奚公公寫一封信表示歉意呐?你也知道,奚公公畢竟是父皇最信任的貼身宦官,與我們這些皇子相處過密,怕傳出不好的猜疑,便不能用我自己的字迹寫了。”

江抒雖身為皇子,但性情卻很單純。薛适每次去蓬萊殿見明皇後,都會聽皇後笑着說,抒兒哪日哪日偷偷背着皇上養了隻小貓,還每天給小貓背《資治政要》;哪日哪日又調皮地把廚房的魚給放生了;又或者哪日哪日特意溜出宮,隻為去西市買些有趣的玩意逗她開心……

薛适聽了江抒的話後也放松不少:“好,四皇子放心。”

照例去蓬萊殿給明皇後送些經書,說起此事來,皇後的嘴角也是難掩笑意。

“奚公公真是有心了。那鳥還是皇上賞的,好像是波斯進貢。”明皇後回憶着,“不過奚公公對鳥啊粉塵什麼的都過敏,春日尤甚,隻好送給了抒兒。”

兩人又聊了些其它,明皇後再三囑咐薛适萬事小心,尤其這代筆的名聲在宮中愈甚,行事還是低調為好,薛适一一應下。

這番下來,薛适回到宣微殿時已經過了平日與江岑許約定的練字時間。

剛進門,薛适迎面就看見不遠處假山前的一人被五花大綁,嘴裡塞滿布條,腮側鼓塞,唇邊在不斷掙紮中同粗糙布條摩擦出血痕。那人目眦欲裂,沉如死水的烏黑眼珠咕噜噜轉着,恐慌而憤怒地盯着邊上侍從舉起的劍。侍從姿态堅定,擺明了随時準備揚手落下。

薛适一愣,向前的腳步愈加沉重和遲疑,最終原地站定。

她記得這人是幾天前才來的面首之一,如今是因何才會落得如此境地?探究地朝舉劍侍從旁,正鎮定自若站着的江岑許看去,隻見她唇角笑意姝麗張揚,像是永不凋謝的罂粟,危險卻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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