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喘着氣,胸口劇烈起伏着,他算是明白了,别說是□□,連自己的命,這個男人都不想要送上門,哪怕送上門的行為,是他将自己尊嚴置于陳深之下……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方卻視若草芥……若是平時林淮早就氣瘋了,但因為震驚,他遲遲都沒感受到憤怒。
“你這個瘋子!”
“瘋子?淮淮,你應該早就有所察覺吧,我的感情和正常人并不一樣,否則我試圖掐死你的時候,你就不會不問任何問題了,”陳深說,“我在你的面前,我并沒有盡全力的僞裝,按照你的敏感度,你應該早就明白了,但為什麼還是喜歡上我了呢,因為僥幸的心理麼?許多愛上連環殺手的人都是這麼一個心理,自以為自己足夠特别能夠打動對方,你真是可笑。”
這些問題,林淮無法回答,長久的相處中,原先的判斷都被模糊了,一開始他的确想過和陳深做朋友,或者能成為不太一樣的人,但如果不行,他也可以在一旁安靜看着,甚至之後成為陌路人,之後卻一步步變化,連他自己都忘卻了自己的底線和判斷,他擁有了像是泡沫一樣美好又迅速幻滅的東西。
林淮看着表情平靜的陳深,假如對方真的是個反社會人格,那麼現實一定讓他覺得無趣極了,這種類型的人會不自覺追求更加“刺激”的事,做出駭人聽聞的事,何況陳深有那個能力輕松脫罪。
隻是……陳深看上去又堅持了這麼多年,一直表現正常,甚至這麼些年都在努力地為宋韫案子查找真相……他隻能想到一個理由,是這個理由的話,他從來都不是陳深在意的人,同匆匆路人毫無二般,但至少陳深是想他所想的一般有人性的。
“因為宋韫麼?因為她,你在等她給你的東西,等一個答案,所以你才壓抑僞裝到現在?”
“如果你看了文禮安發給你的東西,你就知道我不是因為她。”陳深淡淡地說。
這句話聽上去是真的,但邏輯根本不通,林淮到底是絕望了,他無法讀懂對方的話真假……有些東西既然對方不要,他就斬斷關系便是了,林淮咬牙。
陳深之前貼得近,他順手摸了對方口袋,從裡面拿到了手铐的鑰匙,接着半是憤怒半是尋機一拳打到了陳深的臉上,借此拉開距離,再對話間,他已經用身體遮擋着悄悄将手铐解開了。
林淮看着陳深,對方的表情像是一隻捉弄老鼠的貓,一瞬間甚至讓林淮懷疑對方已經知道他解開了手铐。
最關鍵是他身體裡麻醉的藥勁并沒有完全下去,他根本使不上勁,何況他這些天過得并不好,情緒的低落帶了身體的惡化,循環往複,平時也會突然覺得無力,身體情況遠遠差于以往,他之前也和陳深打過,雖說是玩鬧性質,他也察覺得出來陳深身手并不輸于他,哪怕解開了鎖也無濟于事,唯一機會隻有偷襲再逃跑。
結果也果然如林淮所料,第一步他就被翻手扭按到了地上,哪怕他憑借着自己的技巧反擊了,力氣懸殊的情況下,幾個來回之後,他仍舊被陳深一腳踩在了頭上,臉在地闆被摩擦得火辣辣的疼,之前陳深已經一拳擊中要害讓他失去了抵抗力,踩自己的頭,羞辱目的大過控制自己。
林淮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之前那種欲嘔的感覺又來了,陳深一把抓起他,拖着他來到了一個房間,等他恢複意識時,他發現自己連手指都被固定在了一個奇怪的裝置上,不遠處的架子上擺着各種稀奇古怪的利器和道具,陳深撫摸着他的手腕的毛細血管處,蒼白的皮膚下藏着青藍色細小的血管。
“□□上的,精神上的,道具還是用藥,淮淮你猜我偏好哪種?”
林淮不知道答案,但很快,他知道了,這是一個喜歡自己獵物保持清醒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