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數則和張笑東剛到當地,還沒來得及去拘留嫌犯的地方,就接到了陸隊兼自己組長的電話,讓他們去旁邊下屬管轄的一個鎮子和調查組的會合。
幾個小時後,方數則和張笑東在鎮上的招待所見到了調查組的兩個成員,該市管轄特别複雜,尤其是靠北的鎮子宗族勢力格外複雜,調查組這兩個人剛入手了一批證物,他們擔心當地警察不靠譜,其它組員又在鄰鎮,所以聯系了上級,所以他們兩個外市的人被臨時調派過來看守一下資料。
見面時,方數則和張笑東聞到了其中一個眼鏡身上的藥膏味,眼鏡解釋是來這裡後有些過敏,另一個有些胖的男人脖子上看上去也起了疹子。
本來這事他們陪着度過當晚,等正式人員來就好了,誰知道林淮辦完事要和他們彙合,這不是瞎折騰麼,方數則翻了個白眼,他以為是這是合群麼,這是給他們添麻煩,床都不夠睡。
更讓方數則無語的是張笑東說要去火車站接林淮,方數則抽了抽嘴角,不過幾公裡而已,接個鬼啊,林淮一個大男人還是個訓練有素的警察,難不成是因為每次訓練他最後都被你按在地上摩擦所以你覺得他格外嬌弱?
但不管怎麼樣,張笑東還是出門了。
張笑東離開沒多久,調查組的胖子瘋狂抓自己身上,他的動作越來越頻繁,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他撩起自己的衣服,發現身上起了一大片的紅疹,密密麻麻一大片,還起了好幾塊大的水泡,方數則看了都吓了一跳。
一旁眼鏡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就快在原地跺腳了,兩人實在受不了了,向方數則請了個假,一起去了醫院檢查,隻剩下方數則一個人,方數則有些不安,他出門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自己多心了麼?
他走到陽台觀察着外面情況,這個招待所在老市區,外面道路十分狹窄崎岖,房間條件實在算不上好,被子看上去也有些破爛,湊近了都有一股潮味,林淮來了一定會後悔的,不過也是他自找的。
正這麼想着,方數則發現張笑東和林淮從不遠處拐了過來,他稍微松了一口氣,沒過多久,兩人也走了進來,開了門後,因為不想搭理林淮,方數則走到一邊,自顧自翻着調查組收集的那些資料,而張笑東和林淮在一旁聊一些訓練上的話題。
越看他感覺問題越大,往往宗族勢力旁根錯節的地方越是不講理的,這些案子都扯到好幾條人命了,前後時間相差二十多年,這事不是那麼簡單,方才那兩個調查組的人身上的紅疹真的是巧合麼?
“怎麼了?”大概是注意他的臉色不對勁,林淮主動問道。
方數則沒有搭理他,林淮自己拿了一份資料看了起來,那是一封檢舉信,舉報當地一個一手遮天的富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富商),信中哭訴自己年僅九歲的女孩被奸殺還被砸爛了頭,裡面還有小女孩屍體的慘狀,林淮看着臉色也不太好了,方數則冷笑,真是不中用,他可看過比這更慘的。
突然,張笑東站了起來,神色看上去有些緊張,方數則正在迷惑的時候,下一秒他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着火了??方數則站了起來,準備開門查看一下情況。
"有汽油的味道,别開門,"張笑東沖了過來,攔住了他,"開門可能會引起燃爆。"
汽油??是故意放火燒他們麼?怎麼就遇到這事了??調查組那兩個人是不知情,還是故意的?不知情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火場之中貿然開門,火焰會像噴射一樣沖進來,他雖然知道這情況,他判斷不出來什麼情況下會發生,既然特警出身的張笑東這麼說了,他自然相信他。
他和張笑東對視了一下,張笑東立馬沖到陽台那裡,不同于酒店,老式招待所安了防盜窗,那是阻止他們逃生的囚籠,張笑東得想辦法對付這個防盜窗,他也是最有能力解決的。
方數則邊打消防電話邊試圖用布料堵住門的縫隙,減少煙霧進入,他回頭想招呼林淮幫忙,卻見林淮擰着資料的箱子就往陽台沖,可還沒到,林淮就猛地停住腳步,反身沖進了浴室,浴室下一秒傳來水聲。
??方數則隻愣了幾秒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林淮原本想把資料扔出去,萬一他們在火場逃不出去,至少資料保全了,但這情況,幕後的人既然敢放火燒他們,那麼也一定在樓下安排了人,真扔出去資料就找不到了。
方數則填滿了縫隙後,走進浴室,在洗手池旁用水打濕毛巾,在火場中,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吸入煙霧造成的死亡而不是被燒死,煙霧遲早會侵入室内,現在情況緊急,他也來不及憂心考慮死亡的事,隻是按照理智做着處理。
林淮蹲在浴缸旁,浴缸不斷地放着水,林淮将物證盡可能的都分裝進密封袋裡,之後準備扔進裝着水的浴缸,如果他們不幸喪生,水下的資料至少可以在火場中保全。
真他媽悲壯,但有必要麼,這又不是他們的事,方數則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