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數則出去找林淮,發現他獨自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拿着手機的那隻手垂在一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果然……還是有什麼吧,方數則盡量大動靜地移了過去,在林淮對面坐了下來。
“有什麼有用的線索麼?”
“沒有,我有一種感覺,”方數則硬着頭皮說:“隻是一種感覺,他不會因為想報複你姐姐的事,他不是那種人……類型的人格。”方數則說完,感覺“那種人”像是在為陳深辯解,趕緊又加了一句。
林淮側過頭,看向他,方數則莫名感受到一副壓迫感,又沉默了幾秒,林淮才開口:“我知道。”
接下來,林淮說了句出乎方數則意料的話:“她瞞着我們什麼事。”
“……”方數則驚訝地看向林淮,其實他也是這樣覺得的,隻是林淮是當事人,他是有立場的,而何瓊怎麼看就是個無辜的人,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甚至同命相連,兩人都受了陳深的罪,他沒想到林淮會這麼想,還直接對她說了出來。
“如果他是因為我姐姐的事,想報複林家的話,當初就不會勸我走了,”林淮說,方數則剛想贊同,卻又聽到林淮繼續說,“所以是我惹上了他麼。”
林淮淡淡的語氣沒什麼,方數則卻聽得心驚。
“……他就是個神經病,誰能猜到,”方數則試着讓林淮樂觀點,少些負罪感,并迅速轉移了話題,“你覺得陳深會來追她麼?”
見林淮看向他,方數則提議:“要不要用她當誘餌,雖然我不确定内情,可她絕對不是因為陳深一時興起被帶上的。”
“這個之後再做決定,比起這個,當初唯一那個幸存的菲律賓女人找到了,馬上就會有人帶她過來,所以我在這裡等。”
原來林淮不是他想的那樣,被傷了心所以在這裡發呆療傷?方數則愣了下,林淮問道:“你要喝什麼麼?”
“什麼都行,我又不挑。”
林淮給他們兩人倒了兩杯咖啡,看着林淮在自己面前放下杯子,方數則卻想到了他和陳深還在X市時,因為攝影師的案子,他過去幫忙,陳深隻給林淮泡了咖啡,他無視林淮和陳深抗議,林淮這個小少爺卻主動給他泡了杯咖啡。
是啊……他們之間關系終究是尴尬而充滿和陳深回憶的,方數則拿起杯子,品了幾口,看向陷入思索的林淮,問道:“假如這次還是沒抓到陳深,你想過怎麼辦麼?”
“我盡量不去想,隻想眼前的事,比如幾天後,我得去見文禮安,現在需要見那個菲律賓女人。”林淮說。
“你也感覺到了吧,仇恨太多太久,人其實會麻木,開始失去感覺了。”方數則又開始勸道,他覺得自己真是個啰嗦的老媽子。
“有一點吧,”林淮承認,可後面内容完全不是方數則所想的,“這樣他在我面前,我開槍的時候,大概也能專心于眼前的事,直接扣下扳機。”
“……”方數則噤聲,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立場,是無法完全理解林淮的。
然而,這場對話剛結束,雇傭的專家就帶來了那個菲律賓女人,女人将一頭長卷發紮了起來,雖然年齡上來了,容貌也很憔悴,可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大美女。
菲律賓女人進門前,準備去休息的何瓊剛好也路過了走廊,看到走進會客室女人的側臉,何瓊突然睜大了眼,怎麼會??這個人不是擺在第一個櫃子那的女人麼?安東尼口中的“妻子”?這個女人怎麼還活着??!安東尼不是說過他的妻子已經死了麼???
雖然安東尼沒說,可她一直認為安東尼是親手殺了她的。
林淮擡眼,剛好看到了何瓊,他皺了皺眉,問道:“你見過她麼?”
何瓊知道自己已經失了态,她壓住内心翻湧的情緒,也走了進來,回答:“我在陳深朋友的那裡見過這個女人的照片,怎麼了,是不是和案子有關系。”
“……”林淮看了她幾秒,搖了搖頭,“不知道,你不去休息麼?”
“如果是和案子有關系,我想留下來幫忙,也許我能記起什麼,把它們串起來。”何瓊急切地說。
“那你留下來吧。”方數則替林淮做了決定。
專家對林淮他們介紹,因為這個女人要養孩子,孩子得了病,非常缺錢,所以願意對他們講述事情經過,但絕對不會出庭作證,他們也得答應之後不再牽連她。
這事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選擇權,見他們應許後,專家對菲律賓女人耳語了幾句,菲律賓女人看向他們,對他們講述了她和自己雙胞胎妹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