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AO混合接力中,他們班已經領先了許多,隻要後兩棒好好跑,第一名肯定是他們班的了。沒曾想,倒數第二棒的林子文掉了鍊子,在最後交接棒時,提前松手掉了棒。
最後江結夏力挽狂瀾,但還是沒能追上,隻拿了個第三的成績。
“我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沙白冷眼看着在人群中裝可憐的林子文。
“對不起大家,都是我的錯,我以為江結夏拿穩了我才松的手。”
“對不起……”
……
越聽,沙白越生氣,“你聽聽,林黛玉聽了他的話都能從書裡蹦出來揍他。”
江結夏有些好笑。
跑步時腎上腺激素瘋狂分泌,身體興奮異常,直到現在江結夏才後知後覺自己有些不對勁兒,細細密密的疼痛沿着腺體散開,比二次分化時更強烈的眩暈感一陣接一陣的湧上來,身體内像是有一團燒着的火,燃燒着他的五髒六腑,熱得江結夏将外套脫下,隻剩下裡面白色的T恤。
但,這遠遠不夠。
江結夏松了松領口,猛地灌了一口水。
腺體的溫度不降反升,身體内莫名出現的空虛感江結夏并不陌生,那是極度渴望信息素的前兆,他……想要信息素……
發情期……
江結夏腦中突然蹦出這三個字。
該死,怎麼偏偏是今天。
接二連三的刺激讓他險些沒站住腳,趁着理智尚存,還能控制信息素不外溢,江結夏重新穿上外套匆匆說兩句“上廁所”,然後離開了操場。
“啊?夏哥,你怎麼又去廁所啊?”
“那我先去食堂等你了……”
聽到沙白扯着嗓子的嚎叫,人群中的林子文突然擡眼,目光幽深地看向腳步慌亂的江結夏,藥效這麼快的嗎?不應該啊……林子文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擰開手中的水瓶,又喝了幾口。
熱,好熱,熱到想一頭紮進雪裡。
這是江結夏的第一反應。
中午,所有人都去了食堂,教學樓裡靜悄悄的,安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江結夏擡腳邁上第一個台階,一陣酥麻酸軟的感覺自頸後蔓延至全身,他腳下不穩,一腳踩空了樓梯,重重撞到了貼了瓷磚的冰涼牆面上。
“靠……”
一陣接一陣熱浪襲上心頭,意識被瘋狂拉扯,上一秒像是被抛上了萬米高空,下一秒卻瞬間堕入深淵,腺體熱得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炙烤,信息素味道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地從阻隔貼下溢出。額角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打濕了額前碎發,沿着流暢的臉部線條滑落。
當塌上最後一階台階時,江結夏整個人幾乎快要昏厥了過去。
身體崩到了極緻,理智仿佛在走在萬米空中極細的鋼絲繩,岌岌可危。視線漸漸模糊了,聽覺卻異常的敏銳,身後似乎有人上了樓梯,并且不止一個人。
“你忘記拿什麼東西了嗎?”
“飯卡沒拿。”
“你可以用我的。”
“不用。”
是林子文的聲音,和他說話的是一個女生。
漸漸清晰的腳步聲炸響在耳側,每一步都像是催命符,如影随形。
餘光從樓梯轉角瞥見即将抵達三樓的林子文,江結夏暗道不好,看了看還有一大段距離的教室和就在眼前的廁所,他毫不猶豫地閃身進了廁所。
腳步聲停在了廁所門口,兩人小聲說了什麼讓人聽不真切,廁所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随時可能進來。
江結夏縮在廁所隔間,不能讓林子文知道自己二次分化成了O,否則下午就沒辦法進行賭約了,他必須要赢林子文,讓他給聞松道歉。
突然,這時候江結夏聽到了腳步聲。
有人進廁所了。
隔壁間大門被重重拉開,又重重關上。
來人不像是上廁所的,反而像是來找人的。
“有人在廁所嗎?”林子文連開幾扇門都沒有發現人後,直接大聲喊道。他聽到沙白的話,心下有些疑惑,但還是想要确認一下到底是不是因為摻了東西的水生效了。
按理說不應該啊……那個瀉藥是他媽用來減肥的,聽說得等幾個小時才會生效,怎麼這才短短一小時就有作用了,萬一下午他恢複體力了就不好了。
所以,林子文想确認一下江結夏到底是什麼情況。
腳步聲漸漸逼近,江結夏死死捂住了自己後頸,不讓一絲一毫的信息素溢出,然而理智顯然已經崩到了極點。
林子文慢慢朝最後一扇門走去,江結夏放緩呼吸,慢慢弓起了背,手裡拿着放在廁所的紅色大水桶,已經準備好了門一拉開就重拳出擊,然後快速逃離的準備。
一秒,兩秒。
江結夏透過門闆縫隙看到了林子文停在門前。
林子文狐疑地掃過廁所,他明明把一樓到三樓的廁所都找了個遍,江結夏到底有沒有在廁所?他一面想江結夏還能去哪兒,一面緩緩将手放到了門把手上。
“你在做什麼。”
門口突然出現一人,聞松靜靜站在門口,看着向林子文。
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林子文一跳,他松開手往外走了幾步,看見是聞松,他沒好氣開口,“上廁所,不行?”
聞松淡淡瞥了他一眼,擡腳繞過林子文,徑直拉開了最後一扇廁所門,然後重重關上。
林子文莫名其妙地收回視線,他說呢這麼倒黴,跑遍三層樓廁所都沒找到人,原來是要遇到這瘟神。
為了避免和聞松接觸過多沾上黴運輸了下午的比賽,林子文匆匆離開了。
隔間裡,江結夏整個人毫無形象地貼着牆,努力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才讓聞松在最後一刻拉門側身而入。
終于,廁所裡安靜了下來。
江結夏看着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聞松,猛地撲了上去,毫無理智地蹭着他的後頸,“難受……我要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