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松愣怔了一瞬,一旁的孫北仁看了看林子文陌生的面容,問道:“小夏,你和這位同學賭啥了?”
沙白攔着林子文,也一臉懵地轉回頭,他夏哥背着他和林子文打賭了?
江結夏想松開聞松上前去,卻發現聞松攬自己攬得很緊,于是他便就着聞松,一齊上前,“正好,人在這兒,你道歉吧。”
“你!”
林子文惱羞成怒,隻恨自己喝了那瓶有問題的水又強撐跑了好幾圈,力氣不夠,絆倒江結夏時下手太輕,他陰沉着臉,“什麼道歉?我不知道。”
說着,就要離開,卻被江結夏一把拽了回來,“唉,這不是巧了嘛,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等着哈,小爺給你回憶回憶。”
林子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底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
江結夏緩緩一笑,努努下巴,示意聞松把外套裡的手機拿出來,聞松不知道江結夏要幹什麼,但很配合的翻出手機,點開屏幕遞給江結夏。
江結夏解鎖,手指滑動幾下,很快,手機裡傳出了兩人的聲音。
“不如……我們換個賭約。”是江結夏的聲音。
“賭什麼。”是林子文的聲音。
“我赢了,你向聞松道歉。”
“可以。但是我赢了,你就必須和聞松絕交,并且發誓再也不和他說一句話。”
“成交。”
“成交。”
錄音到此結束,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子文。
聞松轉過視線,黑沉的目光看向依靠着自己的江結夏,原來江結夏是為了賭約才不肯回家也不肯打抑制劑……他怎麼能這麼好……
林子文被衆人圍在中間,進退不得。
“好了,回憶結束。”江結夏手指翻飛,收回了手機,微微一笑,“道歉吧。”
林子文重重咬了咬嘴唇,掃了一眼面前的衆人,不想履約都不行,“對不起。”
“你說什麼?聲音這麼小,你屬蚊子的嗎?”江結夏十分不滿意。
“差不多行了!”林子文憤憤道,死死盯着面前幾人。
“不說嗎?”江結夏十分可惜地說道:“那我就要和你算算賬了,剛才你故意拽我腳幾個意思?赢不過就玩兒陰的是吧?”
被當衆戳破計策,林子文臉面有些挂不住,更别提四周漸漸圍過來的同班同學,以及不遠處匆匆趕來的方晴,要是被班主任知道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好糊弄過去。
“江結夏,你這是仗勢欺人。”
江結夏沒皮沒臉道:“我就是仗勢欺人,怎麼了?”
眼看着方晴即将邁上最後一個台階,林子文心一橫,飛快道:“對不起。”
“和誰道歉呢?”江結夏冷笑道:“你是把腦子摔傻了嗎?你表哥那麼大一個人站在你前面,你對着地闆道什麼歉。”
林子文咬牙,“對……”
江結夏毫不客氣打斷,“嗯?表哥不會喊嗎?”
林子文忍了又忍,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像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似的:“表……哥……對不起。”
聞松神情淡淡,“嗯”了一聲,表示這個道歉他聽到了,但接不接受嘛……另說。
林子文快被氣哭了,一把推開前台看戲的沙白,怒氣沖沖地擠開人群走了。
“林子文,剛才沒摔到吧?唉……怎麼走了?”方晴到時,隻看到匆匆離開的林子文,和被圍在人群中央的江結夏。
江結夏笑的十分陽光燦爛,“方姐,他沒事。”
“你們這是?”
方晴走進人群,發現人群裡除了自己班的學生外,還有幾個陌生面孔。
“剛才……”江結夏狡黠一笑,聞松偏過視線,他知道,江結夏要使壞了。
果然,在衆目睽睽下,江結夏慢慢道:“林子文同學覺得剛才賽場上絆倒了我,影響了我最後的成績,他感到十分抱歉,剛才正在和我道歉呢。”
走出人群的林子文聽到後,哽了一下。
方晴點頭,“同學之間要友好相處,老師相信子文同學不是故意的。”
隻聽江結夏又大聲道:“對啊,我都說了不用道歉,可林子文同學就是要和我道歉。”說着,江結夏搖了搖頭,似是有些為難無奈,“害……沒辦法,他非要道歉,那我隻能接受喽……”
不遠處的林子文:“我艹&…%#@#&*(*)”
*
運動會過後,熱鬧的學校再次歸于沉寂,衆人又回到了上課—下課—考試—做題—放學—睡覺—起床—上學的死循環中來。
上次衆人遲到被老孟毫不留情地罰掃一個月的銀杏大道,本以為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運動會後,老孟硬生生拿着名單一個一個去各自的班級裡揪人。
于是,放學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拿着掃把向銀杏林出發。
江結夏單手拎着掃把,站在樓梯口左看右看,看樣子是在等人。剛從班裡拿了掃把出來的林子文看到後,低聲咒罵一聲,然後沉着臉繞開了他。
江結夏淡淡掃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他臉上神情未變,直到看到走廊盡頭踩着夕陽餘晖走來的男生,他才眸光一亮:“聞松!這邊!”
剛下樓梯的林子文聽到聲音後,腳步快了不少,短時間内他不想看到礙眼的兩人。
“你怎麼這麼慢?”江結夏随手把掃把往肩上一扛,并肩和聞松下樓。
“下課老師留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