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身處的地方,是器材室。
曦光從高高挂在牆壁上的兩扇大窗戶上打下來,為溫述周身鍍上了一圈柔和的聖光,南佳樹甚至能細數他蓬松的發絲、根根分明的睫毛和臉頰上細小的絨毛。
連那隻深色的眸子,在光的照耀下也剔透如黑曜石,而那隻銀色的眸子,也如秘銀般閃耀。溫述單手插在口袋裡,謝謝地睨着南佳樹,也如君臨天下的王一般睥睨。
而王的國土,就是S級哨兵的身體。
南佳樹感覺自己要瘋了,他膝行着向溫述靠近,口中不停祈求着,“溫述……溫述,求求你,求求你……”
一道輕而緩的聲音響起,溫述人如其名,慢聲細語,但南佳樹此刻卻是真的為他這種不溫不火的态度逼瘋了。
“求我什麼?”
“求你……求求你……”
求什麼呀,求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你們向導都想這樣控制哨兵嗎?
你也對李銘钺這樣嗎?
李銘钺一張誰都欠了他二五八萬的臭臉,受得了你這麼玩弄他嗎?
玩弄……
南佳樹的腦子早成了一團糨糊,卻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并細細咀嚼了幾遍。
雖然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但南佳樹還是回過味來了。
溫述雖然在考試後說過可以考慮考慮做他的向導,但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不就是在玩弄他嗎?!
似是而非地撩撥他,甚至在大會上精神操控他,用一根透明細絲将他高高吊起,操刀的手卻遲遲不肯落下。
南佳樹感到出離憤怒,已經一隻腳支起,改跪為半跪的姿勢,蓄勢待發要沖上去揪溫述的領子。
就在此時,溫述似乎是低笑了一聲,由于這聲音太輕,南佳樹竟然一時間分不清這是低笑還是輕歎,但總歸是把南佳樹的心揪緊了。
溫述向南佳樹伸出了一隻手,“獎勵,隻給你五分鐘。”
南佳樹立刻如八百年沒吃到飯的惡犬,朝那隻手撲了上去。
溫述的手骨肉亭勻,指骨修長,由于常年使用槍械,虎口處和指尖都有一層薄繭。就是這樣玉瓷般素淨的手,被南佳樹粗糙的大手包裹着,貼上了汗涔涔的臉和脖頸,滑向哨兵緊實而飽滿的胸膛。
南佳樹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漸漸地,以他為中心,一股甜蜜中略帶苦澀,醇厚又帶清甜的香氣一圈一圈蕩漾開來。
溫述嗅了嗅,好笑道:“頭一回聞哨兵是榛果巧克力味的,我還以為你是竹子味的。”
一邊說着,他一邊拍了拍懷裡小熊貓的屁股,毛茸茸立即如小貓聞到貓薄荷一樣暈頭轉向,不住地往溫述懷裡拱。
“不夠……不夠……”
南佳樹勉強睜開眼睛,雙目卻赤紅充血。他跪在溫述腳下,不代表他已經臣服于溫述,更何況在他的印象裡,哨向關系中哨兵才是主導。
溫述弱不禁風,如果自己用強的,他是絕對推不開的。
趁溫述一個不注意,南佳樹直接甩開了溫述的左手,撲向了更豐厚的戰利品。或許他都沒有料到這一切得來得這麼容易,他竟然結結實實地抱了到了溫述!
溫述的身體沒有他想象中瘦削,反而是結實柔韌的,唯獨腰是那樣細,能完完全全被自己收進臂彎中。從天而降的驚喜砸中了南佳樹,他喜不自勝,一點點将手臂收進,似乎要将溫述融進自己的骨血裡。
兩隻黑色的熊貓耳朵騰一下彈了出來,若是溫述向下摸摸,他會發現南佳樹的尾巴也出來了。
獸型解放。
哨兵隻會在兩種情況下會出現獸型解放。
一種是生死攸關進行戰鬥的時候,一種是體内多巴胺内酚酞腎上腺素分泌過高的時候——俗稱發.情的時候。
南佳樹過于激動,差點帶着溫述一起跌倒在地上,“你是我的了!”
就在南佳樹得意忘形之際,一聲輕哼從上方傳來,“膽子倒是挺大。”
南佳樹如遭雷擊,他一擡頭,愕然發現自己仍然跪在地上,而溫述雙手抱着葉子,衣衫齊整地站在自己面前。
【海市蜃樓】
自己神魂颠倒,醜态百出,而面前這個向導,連信息素的味道都沒洩露!
自己完完全全中了溫述的陷阱!
這下南佳樹是徹底崩潰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不能玩火不滅火,管挖不管埋吧!”
“誰說的?你這是污蔑。”溫述擡起一隻手,調動精神力,向下一按。
如大潮被當場按滅,如野火被暴雨瞬熄,南佳樹狂暴的結合熱瞬間冷卻了!
此時南佳樹已經不僅僅是崩潰,他筋疲力盡,大汗淋漓地跌坐在地上,有點絕望地看着溫述。
南佳樹是個帥哥,劍眉星目,隻可惜有點下垂眼,這樣瞪大眼睛看着溫述的時候,就像一隻被遺棄的大狗狗。
“你玩我,溫述。”南佳樹的怨氣要沖出天際。
“别急,表現好的狗狗是有獎勵的。”
溫述深知打一棒給個甜棗的道理,摸了摸葉子的頭。
“我住在向導公寓B01棟501寝,我的舍友前幾個月去世了,目前隻有我一個人住。如果今天晚上一點,我能在我寝室的陽台上看到你,我就答應你的請求,怎麼樣?”
溫述一句話重點太多,南佳樹一時間不知道先吐槽哪個,他隻能暫時撿最關鍵的那個吐槽,“你要我夜闖向導公寓?我一世英名不要了?!”
溫述把熊貓葉子扔回了南佳樹的精神域,轉身就走,擺了擺手,背對他朗聲道:“要是不敢就退出吧,你要找向導不是非得找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