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述從車後站起來,打量着面前這個“流浪漢”,渾身的肌肉都随之緊繃起來。
如此強大的哨兵不可能變成個流浪漢,“塔”也不可能放任他不受約束,每一個變種人從分化開始,就都要受到“塔”的嚴密監控。
更何況,這裡還算是中央白塔轄區,就算這些混混罪有應得,也沒有人會以如此殘忍的方式殺了所有人,更何況竟能表現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未免細思極恐。
他不是防衛,不是反擊,也不是要救溫述,就是單純地想要殺人。
溫述開口詢問:“你要去哪裡?我們可能不太順路。”
“流浪漢”又灌了一口酒,搖搖晃晃指向前方,“你都走這條道了,我們肯定順路。你載我……報答我。”
溫述注意到他雖然說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但吐字間還是摻雜着口音,在說長句時變得尤為明顯,某些咬字上,也顯得很生澀。溫述心裡隐隐有了點猜測,但此時還不能表露出來。
他決定不要打草驚蛇,先同意“流浪漢”的請求。
之前被光頭哨兵認出的槍是個破綻,于是溫述把自己的配槍扔進火裡燒了,又零元購了屍體上的裝備,最後決定帶走兩把防禦者動能輕機槍,一把L-36電磁槍,數枚手榴彈,和一根電磁鞭。
他做這些的同時,流浪漢在旁邊看着,沒有要來分一杯羹的意思。
溫述跨上機車,回頭對“流浪漢”說:“好,不過我隻能搭你一程,出了中央白塔轄區你要下車。”
“好……好!”“流浪漢”反手把酒瓶扔了,嘩啦一聲玻璃瓶碎裂酒液四濺。“流浪漢”靠近溫述時,溫述能嗅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溫述皺了皺鼻子,“還有,路上你一口酒也不能喝。”
“美妞兒,你人真不錯。”
機車如離弦之箭竄了出去,“流浪漢”驚呼一聲,因為慣性後仰,雙手像撲棱蛾子似的揮動了兩下,又憑借強悍的核心穩定住了自己。
溫述向後吼:“你真是醉得夠嗆,連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嗎?!”
“流浪漢”大笑,“生氣了?那我以後不叫你‘妞兒’,你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溫述繼續加速,在這種速度下,他們隻有大吼才能聽清對方說話。
“白九!”
“我叫哈桑!”
導航計算還有三小時的車程,才能離開中央白塔轄區,溫述仍覺得太慢,幹脆在廢棄公路上飙起了車。
明亮的車燈照亮了一大片一大片公路,猛烈的風讓哈桑的大胡子和頭發糊了一臉,到最後他也不能隻扶着車座了,目光落在了身前向導的腰上。
“白,你看着秀氣得像小姑娘,怎麼開車這麼瘋啊?”
小姑娘?和哈桑相比,的确大部分人都秀氣得像小姑娘。
溫述注視着前方公路,注意力全集中在分辨前方哪裡是路,哪裡是坑上,“我隻說搭你一程,沒說要回你的話吧?”
趁溫述不注意,哈桑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了溫述的腰上,他隻感覺掌心柔韌的腰腹一跳,溫熱的觸感自掌心蔓延。
溫述剛才忘記給自己注射抑制劑了,他腰腹敏感,此時被哈桑粗糙滾燙的大手一碰,他隻感覺腰眼一麻,手上一抖,龍頭一歪,差點連人帶車翻了過去。
哈桑以為是溫述惱羞成怒警告他,為了保持平衡,更是雙手死死摟住溫述的腰,整個人都貼在了溫述後背上。
溫述倒吸一口氣,有種想把人踹下車的沖動。他現在格外渴求哨兵的安撫,以及肌膚相親的觸感,偏偏哈桑就來了這麼一下。
哈桑體格高大,幾乎能用下巴抵住溫述的頭,此時他坐在後座抱着溫述,能将溫述整個人都圈進懷裡。乍一看上去甚至有點喜感,總覺得他們坐錯了位置,一般來講後座的才是小鳥依人的那個。
“白,我暈車你開慢點!”
溫述不願意在一個危險的陌生哨兵面前展現自己的糟糕的身體狀況,隻能強忍住不适,一聲不吭地開車。
虧了哈桑的福,溫述一路火花帶閃電,硬生生把三小時的路程開成了兩小時,
眼前終于出現了人造光源,隻是遠比不了白銀區的霓虹絢爛。溫述先騎行繞過了一座海拔近百米的垃圾山,才看見一座貧瘠的小鎮。溫述将車開入加油站,順便注射抑制劑,再吃些東西補給能量。
這鎮上沒有石淚金能源,車子一停靠,就有型号老舊的機器人挪動滾輪,拉着長長的輸油管打開油蓋往車裡灌汽油。
哈桑一下車就嚷嚷着熱,把身上那件長大衣脫下了,隻穿着裡面的一件工裝背心,胸肌将背心撐得鼓鼓囊囊的。
這地方由于陽傘效應壓根沒有太陽光直射,溫述甚至要裹緊外套抗凍,但哨兵天生體溫高,不覺得冷反而冒汗。
溫述被吸引看了一看,除了看到哈桑被汗打濕而顯得油亮的皮膚,餘光還捕捉到他鎖骨上方的一小串紋身。
【CW00178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