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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順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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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斯格勒的王城諾克特,有一間隻有少數人才能進入的房間。

天上的星圖散布在了屋子的各個角落,上至穹頂,下至地面,每一顆星星都被映照在了正确的位置上。無論屋外是白天、黑夜,是否能夠直視天空,在這間屋子裡,永恒流轉的星星随時都能被人看見。

這裡是伊斯格勒的占星師為了觀星所建造的房間,讓他們得以在此處去觀察威茲德的每個人,那難以捉摸的命運。

房間的中央站着一名黑發男人,拖曳至地的法袍上布滿了十字的星光,在頭頂星空地照射下如同呼吸一般閃爍着。

他的手中握着根奇異的法杖,銀黑兩色交纏盤繞,形成螺旋的杖身,頂端原本放置魔晶的位置被一團緩緩旋轉的星雲所取代,讓所有看見的人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法杖主人的身份。

阿斯特·德維恩,伊斯格勒這一任的占星師,此刻正仰頭觀察着頭頂的星圖,眼眸中倒映着無盡的星光。

“米歇爾!”随着占星師的聲音響起,滿屋的星星如潮水般退去,緊接着燈光亮起,重新點亮了黑暗的夜空。

一名身着闆甲的高大男子走進了房間,胸口處刻印着劍與薔薇的紋章。他的脊背挺直,每一步都像是丈量過一樣相差無幾,和屋内光潔的地面磕碰出規律的響聲。

“您有什麼吩咐?”他微微颔首作為示意,語氣也是公事公辦的樣子,就好像他們是第一次見面,而不是已經共事了好幾年。

了解自己衛隊長性格的阿斯特并沒有在意對方的态度,他隻是說道:“麻煩幫我準備一下,我要去見一個人……”

燈火拉拽着影子,填入細碎的角落。屋外偶爾會響起幾聲啼鳴,或許是山林中的鳥獸被驚動的聲音。

相互求證的過程細碎而繁瑣,諾卡和伊納德并不是基于合作才開始的談話,相反,他們相識不到一天,相互之間甚至沒有基本的信任。如果不是有魯帕斯作為紐帶,他們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進行試探。

諾卡确信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來進行這種事情了。

遭人破壞的法陣節點讓被隐藏起來的道路顯現了出來,沃裡村那個可笑的搜山計劃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起來。

那人既然有能力進行破壞,必然也能找到通往這間木屋的道路。搜山的行動毫無計劃也沒有關系,因為隻要村民們開始搜山,就一定會有人被引導到這裡來。

藥師庫裡夫的受傷,搜山計劃的提出以及如今對于結界的破壞,很明顯,沃裡村仇恨的背後是有人在進行引導,如今就快到了對方采摘果實的時候了。

即使諾卡不了解對方的目的,但這件事的結果顯而易見——憎惡“人狼”的沃裡村村民如果見到狼人一族,被仇恨和憤怒主宰理智的他們必然會宣洩恨意,一場沖突将不可避免,死亡和鮮血會伴随着仇恨流淌在這片山林中。

諾卡不免思考那位占星師是否真的能預見未來——如果對方真的看到了這樣的局面,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難道真的相信他們兩個人能夠憑借運氣發現真相,最後阻止這場沖突嗎?

如果占星師現在站在自己面前,他絕對要把法杖掄圓了往對方頭上敲。

伊納德也是才知道沃裡村的情況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在魯帕斯小的時候,他還會時不時的前往沃裡村附近,偷偷觀察赫米尼父子兩人。然而在他當上族長并且沃裡村愈發排外的情況下,為了族人考慮他也沒有再去過了,直到現在他才知曉沃裡村如此排外的原因。

和沃裡村不同,他們的村子并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甚至附近的山林裡也沒有什麼怪事發生,這麼十幾年來都差不了太多。

“我會回去把族人召集起來。”伊納德在離開前這樣說道。

出于私心,他并不想和沃裡村的人發生沖突,然而他也不可能讓族人放棄世代居住的村子離開這裡。無論結果如何,他也需要把族人召集起來,有所戒備,避免毫無防備地被攻擊。

看着走入山道,消失在黑暗裡的狼人們,諾卡感覺自己的頭又要疼起來了。

雖然他們完成了庫裡夫的委托,确認了狼人們并沒有參和進沃裡村的事情裡去,然而更大的沖突橫亘在他們面前,而他們卻毫無辦法。

總不能依靠武力壓制住兩邊的人吧?諾卡自暴自棄地想着。和維爾德盲信占星師的樂觀不同,他可不信就靠他們兩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解決掉長達十幾年的陰謀。

不過再怎麼棘手,事情也要一件一件來。在送走了伊納德之後,他還有另一個人要詢問。

“說吧。”走回屋内的諾卡,看着坐在床闆上的魯帕斯問道,“你不好好待在村子裡配藥,跑到山裡來幹什麼?”

“嗯?啊!”

經諾卡這麼一提醒,魯帕斯才想起來自己是從山上摔下來的。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他感覺進山采藥都是好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了。

“村長的腰今天忽然痛起來了,結果需要的藥草用完了,我隻能臨時進山裡采,沒想到……”魯帕斯回想着自己跌落之前發生的事情,忽然情緒激動起來,“我想起來了!我當時在處理藥草的根,忽然被人從後面推了一下!我摔下來的時候看到了!是個渾身長毛的怪物!那東西旁邊還有個小的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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