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伊斯格勒的官方會放任自己的領土内存在這樣一座城鎮,簡直就像是在懸崖邊搭建的木闆上建造起來的通天高塔,搖搖欲墜的基底随時都能墜入深淵之下。
諾卡還以為,作為伊斯格勒重要經濟來源的城鎮,會更加的規整和潔淨一些。
“雖然那邊确實經常能看到有意思的東西,不過我們還是先去找對接的人比較好。”
“啊?”諾卡看着出言阻止自己往維芃鎮走的維爾德,有些不明所以,“我們不往那邊去嗎?”
諾卡記得占星師和他們說,對接的人就在維芃鎮,怎麼現在維爾德還攔着他不讓他過去了?
“哦。”維爾德看了眼歪扭的“鎮門”,就知道諾卡被騙了,用手指了下相反的方向,說道,“伊斯格勒的維芃鎮在這邊。”
“伊斯格勒的……”諾卡聽到維爾德話語裡的前綴,立刻明白了過來。他往旁邊稍微走了幾步,就看到了被傳送所遮蔽,隐藏在他視線後頭的,他所熟悉的城鎮樣貌。
規整、寬闊的街道,整潔、統一的房屋,能明顯看出在設計時是有規劃的,而不是像另一邊的建築群一樣,不斷增添、修改最後像是堆砌在一起一樣。
“為了向矮人王國葛多戴蒙展示誠意,伊斯格勒的國境線并沒有和對方接壤,在中間留出了片空地。”維爾德看向歪扭的“維芃鎮”,解釋道,“投機的商人和走私犯,急于出手黑貨的竊賊與強盜,還有被遺棄者,生活落魄無法回歸的人,這樣的人在這裡越聚越多,于是形成了一座新的城鎮。”
在維爾德解釋的過程中,諾卡就看到一名少年從一棟建築最高的窗戶裡跳出,沿着挂繩一路滑向了另一頭的建築,一躍跳到了窗台上,将追捕的人全部留在了身後。
簡直就像是在印證維爾德說的話一樣。
“那邊是沒有法律籠罩的無法之地,除了不能行使暴力外幾乎沒有任何的限制,實力是唯一能在那裡适用的憑證。”
“不能行使暴力?”
“對,雖說沒有法律能夠管轄他們,但這樣的地方也會有自己的規則。”維爾德撥動着劍柄,語氣平靜地說道,“這個鎮子能夠存在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兩個國家都不希望出兵引起對方誤解,但如果有自己的公民在那裡受到傷害事情就不一樣了。”
“他們甚至會自己組織人手,主動将傷人者抓住交出來。”維爾德諷笑了一聲,“但除此以外,無論是被偷了東西還是因為眼力不夠上當受騙,在那裡都隻能自認倒黴了。”
“拉格因,無非隻是光鮮一些的‘維芃鎮’罷了。”
“那為什麼傳送所的門要往這邊開,而且伊斯格勒也不管這個名字。”
諾卡不理解,這不是專門把人送過去受騙嗎?
“傳送所另一邊也有門。”維爾德看了一眼諾卡,問道,“不是你自己往這邊走的嗎?”
諾卡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沒辦法反駁,這個方向确實是他自己選的。當時他看到傳送所裡的牌子标明了矮人王國的方向,就沒有再看别的徑直往這邊走了,誰能想到竟然會有個假貨在這邊。
“至于鎮子的名稱,誰也沒有規定不能讓兩個地方叫同樣的名字。”維爾德說道,“而且矮人王國也隻能往那個方向走,總要經過這個鎮子的。”
“難道不是因為他們會交錢?”
“哈。”維爾德笑了笑,湊到了諾卡的耳邊低聲說道,“不要把這種事情說出來。”
諾卡無言地掃了一眼維爾德,決定不再讨論這件事情。
諾卡和維爾德順着路牌找到了這裡的冒險者公會,占星師告訴他們對接的人會在這裡等着他們。
隻是,諾卡和維爾德沒有想到這裡的冒險者公會會這麼熱鬧。
伊斯格勒的維芃鎮,讓諾卡恍惚回到了節夏鎮。街上栉比的是各大商會的店鋪,冒險者公會也不斷有冒險者出入其中。隻是與節夏鎮不同,這裡也能看到許多普通人,精心穿搭的衣服和提拿着的行李訴說着他們遊客的身份。
此刻,冒險者公會的門口似乎在進行什麼魔術表演,已經圍起了一圈的人,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喝彩的聲音。諾卡透過人頭的縫隙看到表演者的旁邊放置了魔法檢測裝置,大概是用來證明表演者沒有使用魔法的。
“我們現在怎麼辦?”諾卡找了個高處的空曠位置,既是為了觀察有沒有和他們一樣四處觀察的人,也順便欣賞一下魔術表演。
黑色的高禮帽和黑色的面紗遮擋住了表演者的面容,寬大的黑色禮服同樣遮蔽了表演者的身形。
潔白的手套輕握着一朵豔紅的玫瑰,露水垂挂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之上。随着一聲響指響起,原本閉合的花苞逐漸展露開來,盛放出内裡交疊在一起的花瓣,展現出了屬于生命的靈動。
然而表演者并沒有就這麼停下。持花的手腕微微翻轉,露水從花瓣上被震到了空中,下一刻,一朵淡黃的月季取代了玫瑰的位置。
這一手一下就驚豔了所有圍觀的人,讓人群爆發出一陣猛烈地喝彩。
雖說依靠魔法和儲物道具就能夠輕易達到同樣的效果,但是僅僅依靠技巧和障眼法來施展這一切就十分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