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芃鎮封鎮據說是因為其中一位主理人被偷走了東西的緣故。”
馬丁先生是在第二日的早餐時分宣布的這個消息。
蒜香面包搭配着奶油蘑菇濃湯,雖然不是什麼豐盛的餐點,但相比于屋外那副淩亂的景象,這樣家常的搭配在維芃鎮已經是少有幾家旅店能夠拿得出手的了。
畢竟就諾卡昨天看過來,這裡賣得最多的主食是一種硬到發黑的面包,幹硬到在這種環境下都沒有蚊蟲停留在上面。這玩意最大的好處大概就是便宜,一枚銅币就能買到一根,就算是攤放在店鋪門口也不見有什麼人去偷搶。
隻是,想要把這兩樣東西吃得文雅一些,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挑戰了。
不管是酥脆的面包掉下的碎屑,還是香郁的濃湯濃稠的質感,都是十分容易沾到毛發上面的東西。他作為一個傲慢的子爵又不可能當衆做出用舌頭舔嘴的動作,也不能沾留着食物殘渣讓人笑話,隻好小心翼翼地吃着這一頓飯。
相比起來,身為侍從的摩恩和身為護衛的維爾德就沒有這種顧慮了,在諾卡還在控制着勺子讓湯能完全進入嘴裡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開始用面包擦拭剩餘的湯汁了。
“烏努斯?”
諾卡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說出了這個他們昨天聽到的名字。
連比他們後來的矮人都吃完東西開始剔牙了,諾卡選擇了放棄和這份早餐繼續作鬥争,之後找維爾德要點吃的好了,不要繼續這麼為難自己。
“是的。”馬丁先生看了桌上唯一一份剩下食物的餐盤一眼,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地繼續分享道,“據說竊賊是個一米五左右的男孩,偷走了一份珍貴的索裡薩斯水晶。”
“哈。”
這回發出嘲諷笑聲的是弗蘭铎,這位矮人族長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不信。
這種說辭也就是能騙騙普通人而已,對于他們來說這種借口實在太過拙劣。雖然索裡薩斯水晶确實稀少珍貴,但也不是什麼稀世僅存的珍寶,完全不至于冒着得罪兩個國家的風險來封鎮
這不過是為了掩蓋真正的失物所說的借口而已。
“所以,這份索裡薩斯水晶是構築了什麼法陣,值得那家夥甯願得罪葛多戴蒙也要封鎮?”弗蘭铎雖然是在詢問馬丁先生,但眼睛卻直盯對面的瑞爾族,語氣也不是很友善。
馬丁先生看着這位大師是這樣的态度,就知道對方昨天的火并沒有消掉。
他在心裡哀歎着這份工作難做,面上卻還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如常地回答着問題:“并沒有,那就是一份制式的索裡薩斯水晶,出産自七塔聯盟,沒有施加任何魔法。”
為了不讓對方有任何借題發揮的機會,他又立馬接着說道:“不管烏努斯究竟丢了什麼東西,我們隻需要弄出一份索裡薩斯水晶給他就好,這樣他也必須要解除封鎮的命令。”
“哼!”
弗蘭铎對于人類這種圓滑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但畢竟沒有真正損害到他們氏族的利益,他也不好因為個人的脾性再多說什麼。
隻是這麼做會讓他更不高興而已。
見矮人族長不打算再多說什麼,馬丁先生在心中長籲了一口氣,打算告退了。
“等一下。”諾卡卻沒有讓這位勞心勞力的中年男人如願,叫住了對方,“馬丁主管,你的計劃裡似乎沒有安排犯人的位置?”
“我們打算以犯人丢下贓物逃跑的理由把東西交上去,畢竟我們也不需要那筆賞金。”
“難道你不想抓犯人嗎?”
“這……”
“想不到堂堂一個伊斯格勒的貴族,竟然上趕着要給維芃鎮的主理人打工。”找到機會諷刺的弗蘭铎立刻插入了兩人的對話,語氣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雖說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造成了現在雙方這樣的關系,但傲慢無禮的埃格茲子爵絕不會認為這是自己的錯誤。
“老東西,說什麼呢?!”諾卡看也沒有看向對方,直接就回敬了一句,“本子爵怎麼會給那種臭蟲打白工?!”
“你拿你那被錘子砸過的腦袋好好想想,我們隻要先抓住了犯人,不管是索裡薩斯水晶還是那家夥在找的東西,就全部歸我們了!”
“老……”
弗蘭铎從沒想過這種稱謂能用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是那些掄不動錘子成天隻知道喝酒的家夥!身為魯比諾特氏族的族長,葛多戴蒙那些最精良的裝備上,必然會留下他鑄造的痕迹!
憤怒主宰了理智,力量化為了他最為熟悉的形态,灼熱的氣浪迸發開來,将室内的空氣扭曲。
諾卡确實沒想過,對于擁有力量的人來說,怒火這個詞可以按照字面的意思進行理解。
那灼熱氣浪席卷而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了夏日的烈陽之下,在悶熱無風的烤箱中被炙烤。等他不自覺地拿出法杖警戒的時候,維爾德已經發揮起了他護衛的職責,站在了他們面前用力量抵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