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梅蘭尼十分不服氣，光明正大地指着旁邊兩個看戲的家夥，“他們現在不也在這個幻境裡嗎？”

看着這個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蘿蔔頭這幅嘟起嘴，一點也不服輸的樣子，摩恩的嘴角難以抑制地揚起了微小的弧度。

“那是他們主動接受，自願走進來的。”摩恩這回也不在意幻境的合理性，在小姑娘面前直接顯現出了一堆文字和圖案，開始就地上起了法術課。

“人的靈魂是附着在肉|體上的，而力量就寄宿在靈魂之中……”

諾卡看着那些在摩恩講解下一個個亮起的文字和圖形，總感覺靈魂這種東西被講得像是什麼寄生蟲一樣。

“這些力量會在身體周圍形成屏障，任何想要直接作用在身體上的魔法都需要先突破這層屏障才行。”

“不是有那樣的故事嗎？普通人被憤怒的法師瞪視以後，身體直接燃燒起來，在哀嚎的火焰中逐漸死去。”

“那就是法師突破了這層屏障之後直接對人體施法造成的。”

諾卡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麼适合孩子聽的故事，畢竟他沒有在維爾德手上的那幾本識字讀物裡面看到過。

隻是講的人似乎沒什麼自覺，而聽的人也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反而是期待地看着，似乎在等待後續。

不過摩恩沒有滿足小姑娘的好奇心，将話題扯了回去。

“即使能夠突破這層屏障，施放相同法術所需要的魔力和精力也會更多。當時那個矮人不是說了嗎？能夠輕易用法術蒙騙住他們的人，那力量大概能毀滅威茲德。說的就是突破這層屏障的事情。”

“所以隻有你需要學習這些東西。”

亮起的文字又重新暗下，摩恩伸展着身體，揮去了漂浮在空中的文字和圖片。

這些實體化的知識就像是煙霧一樣，被手掌塗抹開，扭曲變形，漸漸消弭在幻境之中。

“好了。”摩恩看着梅蘭尼，沒有絲毫憐憫地問道，“所以你找到相同的地方了嗎？”

“沒有！”

雖然是承認失敗的話語，但梅蘭尼仍舊說得理直氣壯。

諾卡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不然等下笑出聲就太不給摩恩面子了。

憑着記憶，諾卡摸到了房門的位置，帶着維爾德一起溜出了房間，将摩恩的聲音留在了房間内。

微風拂過河道兩旁的田野，掀起陣陣金色的浪潮。

他們的船已經順着河流駛進了伊斯格勒的平原地帶，連通了河流的水網遍布在田野之間，架設而起的水車将這些水灌溉進了田地之中。

諾卡能夠看到散布在田隴之間的身影，一動不動直立站着的大概是架立在那的假人，而彎腰低頭的大概是勞作的農民。

“沒有看過？”

維爾德轉頭就能看到諾卡那副新奇的表情，結合對方曾經的世界，立刻就能想到原因。

“是啊。”

諾卡看着這片連綿到天際的金色沃野，連身體都感覺松快了許多。

他倒不是那種，有了全自動化的種植、灌溉系統後還非要去追求原始的、依靠人力、效率低下種植方式的“自然推崇者”，隻是這幅充滿生機的廣闊景色本身就能為人帶來愉悅。

“在摩恩的幻境裡可看不到這樣的景色。”

諾卡揶揄了一下仍在房間内教學的人，在維爾德面前低聲笑了起來。

小姑娘總是被那些恢弘浩大的景象吸引走了目光，沒有發現這些幻境之中總是缺少生機。

雖然樹木高大的原始森林裡植被茂盛，天空上卻沒有飛鳥，林間也沒有竄動的生物，甚至是那些低矮的灌木裡也難以見到來回盤繞的昆蟲。

而金碧輝煌的宮殿就更加明顯了，這樣廣闊的宮殿竟然沒有任何人走動，要是換一個昏暗一點的環境，這富麗堂皇的建築馬上就能書寫出一個又一個恐怖故事。

連超腦安卡洛斯都沒辦法創造出和現實完全相同的夢境，靠着一個人的大腦構建幻境，又怎麼可能不漏出破綻呢？

“畢竟梅蘭尼的力量還不夠強大，就算摩恩隻是維持着最基本的法術，她還是會逐漸把那樣的場景當做真實。”

“就像現在，暴雨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