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抱歉,這些都是我們對于管理不周的歉意。”
諾卡看着後面那幾人手上端着的銀盤,大多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隻是些拉格因特色的工藝品而已。像是彩色玻璃制成玲珑球,帶着木刻小人的瓶中船,對于能夠住在這間酒店的人來說,确實算不上多麼貴重的東西,但也不會丢人面子。
确實是拿來賠禮道歉的最好選擇。
雖然這種交流應該是摩恩來處理才對,但對方此刻顯然忙着小姑娘的事情,沒辦法多伸出張嘴來和酒店的人進行溝通。
維爾德作為受雇傭的冒險者,也不适合做這件事,而巴維爾……
這孩子有點太單純了。
沒辦法,諾卡最後隻能自己來擔起責任。
聽着裡屋傳來的動靜,諾卡随口問了句“她還好嗎?”,不出意外的沒有獲得回答。于是他也隻好重新将目光轉回身前這位酒店經理身上,看着她送來的這堆特産小禮物。
這件事情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他們回來的路上碰到了那位商人交談時提到的“瘋婆娘”。
對方确實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光撲人、不要錢,一個勁的抓着他手,朝他重複“我聞到了!”和“她在哪裡?”,但是絲毫不會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甚至諾卡都沒搞清楚對方問的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畢竟他感覺自己能從對方那含混、快速的語句裡聽到兩種人稱代詞。
然而即使他想向對方确認,對方也沒有任何回答他的打算,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斷重複那幾句話。
這确确實實是個瘋子。
不過除此以外,對方就沒有再做别的事情。既沒有搶他們的錢,也沒有試圖傷害他們,直到被酒店的人拉開之前,對方好像就隻是想找人詢問問題。
不過對方那沾滿全身将衣服塗黑的泥土,以及披散在面前隻露出眼睛,因為太久沒有清洗而粘黏成一縷縷的長發,對居住在這家酒店的先生和小姐們來說,或許也是一種對嗅覺和視覺上的傷害。
諾卡事後從那些同情的話語裡,還聽到有幾位人士因為這樣的驚吓而隻能躺倒在房間,無法繼續欣賞拉格因的美景。
不過這對他來說确實不算是什麼大事,收下酒店這些緻歉的禮物也就差不多了。
隻是他更好奇,酒店對于這位會影響生意的“客人”,為什麼沒有做任何措施,反而隻是這樣不斷賠錢。
雖然以他們這套房間的價格來說,隻要他們住上一天就能把這筆錢賺回來,但這種放任源頭存在的做法顯然有問題。
“為什麼不把人趕走?”
諾卡十分相信伊斯格勒商會有這種能力,持劍行商可不是一句空話。
對面的經理愣了神,像是沒想過他會提出這種問題。
畢竟這裡的客人們是來享受生活的,可不會在意酒店的運營。
他們确實讓人驅逐過那個瘋子,然而對方很快就會窩回那個角落,等待下一次襲擊。
這樣的次數多了以後,上面的那幾位也隻能選擇妥協,放任這位女士的存在。
不然還能如何呢?他們可是合法商人,不可能像黑|幫那樣把人手腳打斷,或是直接一勞永逸的将人解決。
不過這些事情顯然不是應該告訴客人的東西,于是她隻是露出标準的笑容,用甜美的聲音回應道:“是的,這确實是個好意見,我們一定會試試看。”
這個回答确實有些敷衍,但諾卡也沒有那麼旺盛的好奇心,一定要知道這種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等人離開後,他花費了些許時間将這些禮物收拾妥當,意外發現幾張拍賣會的門票被壓在一衆禮物底下。燙金的花卉盤繞着邊緣生長,拉格因的标志建築,輝耀之塔,就被這些鍍上日光的花朵包裹其中。
這大概也算是賠償的禮物?
諾卡看着手中的這四張票有些不太确定。
很顯然他們是沒那個實力去購買拍賣品的,一場沒有任何參與感的拍賣會,即使參加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等諾卡拿着這幾張門票走進裡屋時,摩恩與小姑娘的短暫交流也已經結束,用于接收的裝置也逐漸沉眠,隻有一道緩緩波動的法陣像是呼吸一般,昭示着它仍在工作。
對于諾卡的問題,摩恩倒是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這隻是觀賞票,沒有出價權的。”掃了一眼票據上的編碼,黃色毛發的瑞爾族也微微挑起自己的眉頭,黑色的條紋像是水波一樣顯示着他驚訝的心情,“想不到這個位置還挺好的,這張票起碼要十幾銀币。”
巴維爾有些不敢置信:“隻是觀看一場拍賣會就要十幾枚銀币?!”
一直奉行節儉生活的他當然不會關注拍賣會的消息。就算是報紙上年年都會報道,但他們也不會把這些入場券的售價刊登在上面。
拉格因每年的拍賣會對于他們這些教廷騎士來說也隻是像異鄉的節日一樣——看着十分熱鬧,但其實和自己關系不大。
而且,他們的吃穿用度全都是由教廷來提供,也沒什麼必要參加拍賣會。
“這可說不好。”摩恩笑着反駁了巴維爾的想法,“每年這場拍賣會每年都能看到些新奇東西,就算是教廷也會每年派人過來。”
“多好的機會,隻要花上十幾枚銀币就能和教廷看同樣的東西,雖然買不起但也能湊這個熱鬧嘛。”
“所以……你們打算去參加這個拍賣會?”巴維爾有些疑惑,又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提醒這幾位他們還有事情要幹。
“參加這個幹什麼?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摩恩嚴肅地看着巴維爾,語氣像是在勸勉,“就算你想去也需要忍忍,你還有事情要幹呢。”
不!他不想!他隻是随口一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