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察覺到他的退讓,金線立刻纏繞上他的四肢,魔力浸潤入他的關節。
巴維爾立刻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法術——
靠着這些許魔力控制他的關節,進而控制他的動作。他的身體此刻就是梅蘭尼的提線木偶,随着對方心意改變動作。
這是一個極度可怕的法術,沒有什麼人會希望别人控制自己的身體,這意味着巨大的危險。
這是一個極度安全的法術,他們無需進行言語的溝通也能做到步調一緻,不用擔心理解上的錯誤。
弗塞柯看着兩個小東西掙紮的樣子,隻是發出一聲輕諷的笑聲。
他會讓他們知道,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任何的抵抗都隻是徒勞。
法術徹底成型的那一刻,弗塞柯揮動魔杖,火焰的洪流嘶吼着向兩人撞去,勢必要将兩個人吞沒。
看着奔湧而來的火流,巴維爾能感到身體自己動了起來,擺出了一個詭異而别扭的姿勢,就像是一條在岸上蹦彈的魚。
下一瞬,交織在一起的兩道火流從他身邊湧過,就像是刻意避讓開他一樣。
還好他的柔韌性還行,巴維爾有些慶幸地想着。否則他不能确定自己做完這個動作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
“跑!”
躲過這波攻擊後,梅蘭尼立刻喊到,完全沒有理會自己被炙烤到卷曲的頭發,拽着巴維爾就向洞開的房門跑去。
巴維爾也立刻反應過來,在身體的控制權回歸的那一刻,立刻調整好腳步,把梅蘭尼扛起向門口沖去。
長久鍛煉形成的爆發力,讓他即使身上多一個人,也沒有影響他的速度,直接沖出門洞,将叫嚣着“你們覺得你們還能離開嗎?!”的弗塞柯留在身後。
梅蘭尼在巴維爾肩上看到了那兩個躺在地上的護衛,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雖然這個姿勢會讓堅硬的盔甲頂在她的胃上,感覺十分難受,但現在不是糾結舒适的時候。
“你怎麼知道這樣能躲過去?”
就算是在逃命,但巴維爾覺得這是個重要的問題,還是能趁着換氣的空檔問了兩句。
“你最開始那一劍讓他被魔法反噬了,雖然不嚴重,但也會讓他的動作不對。”梅蘭尼看着周圍不斷掠過的展示品,急忙大喊,“左轉!”
就這樣,梅蘭尼不斷指揮着巴維爾在房屋内來回拐動,很快他們就來到那條鑲滿窗戶的長走道。
星光與月光仍舊沒有落入這人間,連遠處城區的燈光此刻也顯得虛幻而缥缈。
不過,此刻究竟是什麼光對他們來說也已經不重要,那看在他們眼中都是成功的希望。
巴維爾變換姿勢,将梅蘭尼護在胸前,肩膀前抵沖向走道上的玻璃,試着用身體撞破它。
然而他們預想中的碎裂聲并沒有響起,巴維爾躍起的身體最後隻是砸回地闆,而不是撞向屋外柔軟的土地。
還沒等他們意識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鞋跟與地闆相碰發出的“嗒嗒”聲更是讓他們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裡。
“我不是說了嗎?”弗塞柯的聲音從他們身後的走廊響起,“你們為什麼覺得你們還能離開?”
幻境?
梅蘭尼觀察着周圍,很快否決了這個答案。
連摩恩那家夥都沒法做出這麼逼真的幻境,她不相信弗塞柯能夠做到。
然而這并不能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切,明明成功離他們就差那麼一點距離,然而一切似乎又變得和剛開始一樣。
“你們可以繼續嘗試。”弗塞柯重新揮舞起法杖,火焰再一次在他身後顯現,“不過結果不會有什麼不同。”
“我的好姑娘,你還是趕緊離開那個男人,這樣舅舅或許還能放他離開。”
梅蘭尼根本沒有理會這句話,對方在捉住她的那一刻一定會用全力殺死巴維爾。
反正這家夥都已經打算清理掉她的記憶,至于承諾什麼的完全不可能會去遵守。
“繼續跑。”梅蘭尼拍着巴維爾身上的盔甲,說道,“我來想辦法。”
不管是什麼法術,總有能夠解決的辦法,施法的隻要是人,那就總有漏洞。
梅蘭尼壓榨着自己本就不多的魔力,讓冰晶凝聚在空中,就像是要以此來抵擋火焰的攻擊。
巴維爾立刻聽話的邁開腳步,一手扶着人,一手握着劍,不斷将身邊的東西挑向弗塞柯,試圖阻擋他的視線。
對于這種垂死掙紮的行為,弗塞柯隻是輕蔑的看着,反正這兩個家夥是不可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真可惜,我的好姑娘。”男人舉起法杖歎息一聲,“放心,無論你傷成什麼樣,我都一定會保住你的性命。”
法杖揮下,火龍流過整條長廊,撞碎所有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