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整座城市都能看到的火焰煙花表演,在第二天的清晨便登上了拉格因各家報紙,各種各樣的猜測堆積在這些用文字構建的紙張裡。
還沒到中午,這件事情就已經成為整座城市讨論的熱門話題,那場絢爛的煙花足以在人們心中留下足夠長的印象。
諾卡也從徘徊在酒店門口的報童手裡找來了所有能夠找到的報紙,幾個人一起尋找他們這群人的存在有沒有在這場事件裡留下痕迹。
還好,當時那混亂的場景顯然沒人會去在意現場究竟有哪些人,他并沒有在報紙上找到可疑的瑞爾族和可疑的同行者,夥同臨時雇傭的護衛蒙騙剛找回的梅蘭尼小姐這樣的報道。
看起來麥迪大娘并沒有宣傳他們的打算,報社也能夠少出一筆消息的費用。
經過一晚上好好休息,恢複狀态的梅蘭尼,走出房門看到的就是像薯餅塔一樣壘在一起的報紙堆。
經過一晚上再加一個白天,她晚上吃的那點東西早就已經消化幹淨,饑餓的肚子發出抗議的難受感覺,指揮着她的手搭上放在桌子另一邊的薯餅,将昨晚發生的事情當作佐料,搭配着薯餅發出早安的問候。
對于那場艱難地戰鬥,她隻是粗略地講述完過程,以及弗塞柯死在自己手中這個結果。
“知道了。”
諾卡的回應十分平淡,就好像這隻是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你就隻有這種反應嗎?”梅蘭尼奇異地看着諾卡,眼中帶着些許迷茫,“難道你不應該表現得驚異一些嗎?”
“難道你很希望我開始大喊大叫,然後把你們拉到警局去自首,說你們把弗塞柯殺死了?”諾卡反問道,語氣有些無奈,“我們還要追查‘暗洋’呢。”
梅蘭尼噎住,這個樣子的諾卡她也不是很能想象。
隻是她沒想到,他們這群人裡看着道德水平最高的這位,對于他們殺人這種事竟然反應這麼平淡。
她也不是沒見過第一次殺人的家夥,全都是一邊幹嘔一邊痛哭。就算隻是聽說,人類對于那種殺害同類的天生厭惡也很難掩飾,更别說像這位這樣沒多大反應了。
有些人第一次殺雞的時候手都會抖呢,這位現在這樣簡直像是那種天生沒有感情的變态殺人狂。
感謝拉格因那些添油加醋的報紙報道,讓她學會這麼一個貼切的詞彙。
“殺人确實不好。”諾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梅蘭尼心裡的形象開始往變态殺人狂轉變,“但你們的安危更加重要。”
當時的情況顯然沒有給梅蘭尼他們有别的選擇,那扭曲的空間和沖天的火焰,注定兩個小家夥想要活下來隻有唯一一種辦法。
這并非是正确的事情,但總會有無法避免的時候。
即使是在原本的世界,人與人之間仍會爆發沖突與争鬥,死亡對于他來說也不算太過遙遠的事情。
“你可真是奇怪。”梅蘭尼十分中肯地做出評價。
在搞定完這件事情以後,小姑娘開始繼續講解起自己發現的東西。
“……木材、海産品還有粘合劑的采購,桌上還放着一張上年紀的女人的畫像。”
梅蘭尼靠着回憶,說出了幾個她也不清楚是否正确的數字,當作對那幾份采購清單的補充。
那套穿在她身上的紙質盔甲,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高溫和火焰損毀,連同那棟房屋一同埋葬在熱浪之中,沖刷得再也找不到蹤影。如今隻有她的記憶能夠證明它們曾經存在,可惜她的記憶或許并沒有那麼靠譜。
早知道就認真記一下了,梅蘭尼有些後悔地想着。
當時自己趕着時間,又想着把東西帶回去比記下來要強,隻是粗略掃過幾眼,根本沒有關注上面的内容,誰能想到後來出這種事情。
結果這麼一趟,除了給她自己報仇以外,“暗洋”的線索沒有撈到半分,還差點把兩個人給賠進去。
真是虧大了。
看着莫名失落的梅蘭尼,諾卡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還有那枚金币呢?”在一旁聽了半天的巴維爾将嘴裡的食物咽下,問道,“當時不是被搶走了嗎?要是被人發現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哦,我當時順手拿回來了。”梅蘭尼從袖子裡摸出那枚被搶走的金币,原本完整的表面多出一道劃痕,“就是不知道這東西還能不能用。”
“這個損失不會算在我身上吧?!”想到某種可能的梅蘭尼,遞交金币的手一頓,警惕地看向摩恩,“我連定金都還放在你那裡呢。”
摩恩滿臉笑容,顯得十分和藹,但梅蘭尼可不會被騙到。
雖然很感謝對方之前這樣幫助自己,但事情一碼歸一碼,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天真而背上一筆償還不盡的債務。
“你倒是提醒我了。”摩恩将桌上的金币摸走,落入口袋之中,同樣十分“好心”地說道,“放心,不會讓你破産的。”
聽到這話的梅蘭尼臉色立刻發生變化,嘴角塌下、皺着眉頭,說不好是在對摩恩生氣還是在懊惱自己多嘴。
“行了。”諾卡發現有的時候确實不能放縱摩恩,“我們還有正事要幹呢。”
“嗯?”
梅蘭尼這才發現這三個家夥身上穿着的都是正裝,活像要去參加誰的婚禮一樣。隻有她和巴維爾身上隻套着一身布衫,像是混進這個房間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