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瞬間,濃烈撲鼻的血腥味迎面襲來。
冷眼看着眼前破舊院落,手提飛雪,溫南姝周身靈氣一凝,揮手便是一劍,輕易斬碎了眼前木門,大踏步走入。
破敗的院落在冷白月光照耀下,陰冷可怖。
院落中央零零散散擺着許多新舊不一的等身紙紮人,顯得異常詭異。
而繼續往裡走,步入院内房間後,裡頭服裝各異的紙紮人明顯更多了。
或倒地,或懸挂于梁。更可怕的是,紙紮人之間,還密密麻麻懸挂有許多仍在滴血,明顯掙紮之中,慘死沒多久的各類獸首頭顱。
看屋内明顯靈堂式樣的擺設,當在看見被不明血液畫上了詭異符咒的半開棺材時。
溫南姝表情愈發凝重,判定道“此處陰氣重的過分,如果沒猜錯,恐怕屍王已成……”
想着,腳步繼續踏入。正當溫南姝想近距離觀察,此等養屍邪術師承何派,尋求破解之法時。
暗處,藏匿門後的一個佝偻身影。高舉着匕首,緩步一點點朝她靠近。
而眼見匕首就要插入溫南姝背後心髒,至她于死地的瞬間。
吧嗒!
布滿褶皺的年老手腕,被一道霸道靈力所震,劇烈一麻。
随即那歹人手松了力度。匕首應聲掉落,發出清晰脆響。
下一秒,不待人反應。飛雪劍尖便迅速指向了那人額角眉心位置。
“我想你應該知道。養邪練屍,強行催動死者起死回生的陰邪術法,它最終的代價是什麼。安村長。”
無甚情緒波動的冷漠嗓音,清晰回蕩在這陰森可怖的屋内。
劍尖直指安吳德眉心,哪怕劍尖已經刺入了他皮肉,導緻其血液流滿他臉頰時,溫南姝也不曾撤回飛雪半分。
“呵,我當然知道。”
眸中沒有流露害怕與驚慌,渾濁蒼老的眼睛,在此刻顯得癫狂而執拗。
像是早已甘願墜入地獄的惡徒,安吳德毫無自己在用安家村内用活人作獻祭的負罪感。
他蒼白面容染上病态,反而詭異笑了起來。
“我并不後悔這麼做,我甚至覺得我做的太晚了,不然我的祿兒便能更早醒過來回到我身邊!”
握劍的力度微微收縮,冷眼掃了眼身旁棺材,大概判斷出前因後果。
溫南姝淡漠表情愈冷,怒意直達眼底,清冷語調也明顯含上了憤怒。
“安吳德,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在用一村子無辜百姓的命,去試圖複活你那早已經死了的兒子……”
“你胡說什麼呢!我兒子他沒死!沒死!!,哈哈哈,他已經醒了。這說明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沒錯!我沒錯!!我做的是對的。哈哈哈,對的!!!”
“……”
沒管安吳德的癫狂模樣,溫南姝表情冷漠,眼露殺意。
“殘害同村,執迷不悟。留之後患無窮,當殺!”
“執迷不悟?呵,我問你,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你們所有人都說我的祿兒,說他是不學無術,隻會欺男霸女的混賬!廢物!流氓!死也是死在玩樂途中,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
可,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是我的兒子啊。是我一手從一個那麼小的嬰孩一點點養大的啊……
我承認,我忙于村務,忙于養家糊口,疏于管教的一昧溺愛,養壞了他。
我罵過,悔過,怨過…可我從沒想過讓他死啊,我不想啊……
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這世上唯一的牽挂。那時白發人送黑發人,你知道我有多痛嗎?啊?
我隻是想他還能繼續陪在我身邊,兩個人好好的過下去。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
“這不是你肆意殘害他人性命的借口!”
打斷安無德的話,無視他自捶胸口,癫狂哀痛的悲号。
溫南姝冷着臉,一字一句打破了安無德的癡想。
“你的兒子就算起死回生也已經不是人了……現在的他,隻是一具殘暴無意識,危害人間的怪物軀殼。”
“不!你說的都是錯的。我的兒子沒有死,他活過來了!我沒錯!我沒錯!!我沒……”
唰,一劍穿顱。
飛雪沾了血的劍身,清晰倒映着劍主人此刻分眼未眨,冷清淡漠的絕美臉龐。
見安吳德執迷不悟,看着他蒼老眼眸驚恐瞪大,此刻連掙紮都沒了氣力,頃刻咽氣軟倒的模樣。
利落抽劍,溫南姝轉身前,隻淡漠留了句。
“善惡有報,天理昭彰。”
說罷,徑直擡步。溫南姝頭也不回,再次去看那口詭異棺材。
隻是,此刻棺材中央,安吳德的兒子安祿并未躺在其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點了猩紅血眼的詭異紙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