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于甯士軒臨時提出的這個“辦法”,任小棠自有和江滿星類似的見解,毽子後直大晃、下法後退兩大步,小晃擡腿不斷的成套,完全不是劉樂萱的正常水平,以這樣一場顯然心理負擔會極為沉重的比賽來決定誰上誰不上,很公平合理嗎?隻是她又覺得,終究這件事她和江滿星是不能做什麼主的,兩天之後就要比賽了,不論最終選入的是誰,她們都是一個小小的團體,考慮這些有的沒的對她們的協作,肯定是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唔,不過我說一說也沒事,我近期不會進國家隊的啦。”江滿星搖了搖頭,但也懂事地沒有再說什麼,認真觀摩接下來劉夢萱的平衡木。隻見她助跑之後在離着木端一段距離處舉手投地,借力翻轉,身體向後抛擲的同時雙腿打開成背弓,一隻腳尖已經精準地觸到了木端,随之整個人的重心穩穩落到支撐腿上,另一腿随勢向後翹起,如一隻飄飄欲仙的白鶴臨岸而立。
“漂亮!”
衆人紛紛拍手驚叫起來。這就是劉夢萱的“絕活”,後跳180軟翻上木。空翻和落木的全過程都看不到木端,隻憑多次訓練積累下來的感覺着力站穩,所以極難極易失手。連她自己也鮮少有這樣完美發揮的時候。但正當大家都以為這次她将牢牢把這張入場券攥在手中時,下一個技巧串,前手翻前團,劉夢萱一腳踩空,直通通地從木側栽了下來。
“啊!”這下任小棠和江滿星都面上變色,陳松濤和譚勝男自不用說,那臉色刷白地可以反射出吊燈的寒光。就連吳敬也還是一臉死灰,就憑剛才劉樂萱那跌跌撞撞的表現,其實哪能分出什麼好和壞?說了是就看這一次事到臨頭,誰知道會怎麼判定呢?
“好。那樂萱是有些零碎的問題,夢萱呢是很遺憾,掉木的大失誤。我們一言九鼎,那樂萱今天表現略勝一籌,她就是我們這次比賽的第三人人選,夢萱暫列替補。我今天就回把最後名單報上去,同時也把消息發回中心,接下來大家齊心協力,把世青賽備戰好就行。”
還好隻是虛驚一場,吳敬捏緊的拳頭緩緩松開,隻覺得甯士軒一張波瀾不驚的笑臉散發着一圈圈普度衆生造福塵世的金光。他宣布完這個重大消息,點了點頭,轉身拍了拍任小棠肩膀:“好的,三個人一個小分隊,你就是隊長,接下來的事兒可就交給你了。”渾然沒對嚎啕大哭的劉夢萱和呆若木雞的劉樂萱多說一句。
“什……什麼?就交給你了?好家夥,他還真是甩手掌櫃不招恨。”江滿星瞪大眼睛,貼近任小棠嘀咕了兩句,這次卻是胡導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她聽話地乖乖閉嘴,眼神卻不斷在皺了皺眉毛卻還是點頭應下的任小棠和那邊失魂落魄的兩姐妹之間逡巡着,心想小棠姐可太慘了,這苦差事可不好辦呢,也不知道她平常訓練就比大家都刻苦瘋狂,再加上這麼些擔子,能不能吃得消?
這時的江滿星對這個大一歲的姐姐當然已經是充滿了崇拜之情的了。然而,在兩天之後的世青賽資格賽暨團體、全能決賽上,她才意識到小棠姐究竟有多麼厲害,從前的自己,還是大大地低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