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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故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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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對她如此無理。”

屋裡,周荃瑾彎腰想将掉在地上的燭台拾起,彎下了腰卻難以彎腿,手将離燭台隻剩一寸就下不去了。

周荃珝上前兩步拾起燭台放在書案上,語氣淡淡道:“她一直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實則還是孩子心性,有些話不說嚴重一些她便不知其中的利害。”

“你這樣會吓到她。”

“雖還是孩子心性,但她畢竟不是個孩子了,沒那麼容易被吓到。”

“我聽說,聖上有意将她許配給你?”

“沒有的事。不說她了,說說你吧。”

周荃珝透過窗子望向外頭一抹朦胧樹影,說:“你明知我在找你,為何不肯見我。”

“這不是見到了麼。”周荃瑾坐回床榻上,看向窗邊的周荃珝,“沒有父兄在你身邊你也能過得很好,我不出現才是對的。”

他的眼神中心酸與欣慰并存:“在所有人離你而去的時候,你努力長成了一個能令所有親人驕傲的兒郎。你已不需要我在身前遮風擋雨,如今的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所以你便一直躲着我?”

轉過頭,周荃珝面無表情地問:“兄長,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麼?”

“知道。落今的師妹同我說過很多關于你的事情。那些難熬的日子既已熬過去,你便該好好往前看,别老想一些舊人舊事。”

“舊人舊事?不是。”周荃珝搖了搖頭,“這些事陪我走到了今時今日,便算不得舊人舊事。”

“這幾年來,我常做一個夢。”他說,“夢裡是昌安三十七年。”

昌安三十七年前,他十五歲,父母兄長尚在。

夢中正值六月,水清風暖。

夢中的自己正端立于書齋的書案前懸着腕臨摹一幅新尋來的字帖,書齋中氤氲着淡淡令人歡喜安心的沉水香味。

剛收到西北來信的母親端着一臉的神秘走進書齋,讓他猜一猜來年開春他兄長回京時将會給他帶回什麼生辰禮。

“你兄長在信裡說他這回為你尋到了個好寶貝,還說若你見了這樣寶貝定會歡喜得很,你猜會是什麼寶貝?”

母親捏着一封信函,神秘兮兮地開口。

他心中欣喜,卻故作淡定:“在西北邊境能尋到什麼寶貝?無非是和往年一樣,尋得些棋譜或是什麼經藏典籍。”

棋譜和經藏典籍其實也算得上好禮,可他的語氣聽來卻像是在嫌棄。

母親笑罵他一句“臭小子”,故意道:“可憐你兄長一片真心呐,有的人竟不領情。唉,待會兒我便去信告知你兄長,讓他來年空着兩手回來就好,就别帶什麼寶貝了。到時候若你後悔了肯領情了就自去求他要去。”

母親說着話真就往外走,跟着的兩位婢子在偷偷笑,他見狀連忙拉住母親的胳膊将人留下來。

他說:“誰不願領情了?我是憂心兄長為我尋生辰禮太過辛勞。兄長平日帶兵巡守西北大關便已夠忙碌的,還要抽空記挂我,我又怎會不領情?”

他說:“待兄長下回歸家,我定要多敬他幾杯酒。”

“什麼酒?”母親轉身,将手中信函卷起來輕敲上他的頭,“誰允你喝酒了?我可沒允你喝酒。”

“是不是你兄長在單獨給你的信中允的?看他回來我不好好教訓他一頓!常年不在家,便以為我管不了他了!”

看着母親一臉憤憤的樣子,他覺得好笑,老實交代道:“是父親允的,兄長在信裡說父親允我今歲喝酒了,兄長還說他當年像我這般年紀已經千杯不醉了。”

“你兄長他真是跟你這般說的?”

母親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得腰都彎了。

待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母親才抽出袖子裡的帕子邊沾眼角邊道:“他竟好意思這般吹噓!他像你這般年紀時,被你父親帶去西北才近兩年,那時見身邊的将領叔伯都大口喝酒便嘴饞跟着學,可……”

“可他是萬萬想不到西北的酒竟會那樣烈,他頭一回喝,隻一碗酒便讓他在軍營裡醉了整整一日!”

話沒說完,母親又忍不住笑:“那年你爹爹的來信裡說的可明明白白,那封信如今還被我收在卧房的箱籠底下呢,他當我忘了不成?”

他感到驚奇,道:“兄長竟還有過這等時刻?”

那時在他的印象裡,兄長和父親一樣,大多時候都略嚴肅。兄長好似不怎麼會笑,隻偶爾在看他與母親的時候才會露出柔和一些的神色。

雖少與兄長相處,但他自小也知道兄長心中其實對這個家十分記挂,隻是他職責在身,隻能以國為先,隻能跟着父親與叔父兩位長輩常駐西北,隻在每年的年底或次年開春才會回盛京城來陪他過生辰。

西北客望關距都城盛京有數千裡之遙,快馬來回都要奔波半月餘。

母親曾與兄長說過路途遙遙不必每次都回來,兄長每回都應下,但到了他生辰前幾日,兄長總會出現在他與母親面前。

他的生辰在二月末,若要在他生辰之前趕回京,在開年之後不久就得啟程,而陪他過完生辰之後,兄長待不了幾日就會離去。

一年算下來,兄長在家中的時間都湊不足十五日。

他知曉途中多兇險,心中無時不感念着兄長的記挂,但這些話不能多說,說多了兄長便會笑他如小女子一般善感,說多了也會惹母親紅了眼睛。

是以,他從來隻将這些放在心裡,對着母親時隻會同她說些輕巧的玩笑話,哄得母親開懷一些。

母親聽了他的感慨,用帕子沾眼角的手頓了頓,點頭:“可不是麼,你别看你兄長如今是個肅面郎,他幼時比你幼時還鬧騰。”

說着說着,母親的語氣低了下去:“說來,你兄長馬上就要及冠了,我這個阿娘,卻無法替他操持冠禮……”

“這國與國之間啊,為何總要起争端……”母親歎。

他站在一邊,聽着母親的感歎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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