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哦”了一聲,抿着小嘴,眼裡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小漣十分乖巧,拿起桌上的藥碗,“那麼姐姐,熱水已經備好了,你自己洗漱了吧。我就先下去歇着了。”說完,轉身就走,留下阿璃一人在房間。
房裡就剩她一個人了,便再也壓不住上揚的嘴角。阿璃笑着笑着,又輕聲哭了起來。
她就知道,章甯心中有她,她心中也有章甯。他們兩個始終還是有機會的。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顧不得臉上的淚珠,幾乎是小跑着朝門口而去。她要去找章甯,立即去。她要努力和他重新在一起。
房門一打開,冷風直直往裡灌。阿璃不在意了。她朝章甯的房間而去,卻看見自己門口站着個黑影。
月色明亮,照得清清楚楚,那是章甯,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她門口,靜靜地看着她。
阿璃撲入他的懷抱,雙手緊緊抱住他不放,好像生怕隻要松了一點點,又見不到他了。
章甯冷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現下是冬日,你穿着單薄跑出來,是希望病情加重嗎?”他一張臉冷冰冰的,卻将她嬌小的身體裹進自己的大氅裡。
溫暖瞬間包裹了她的渾身上下。
方才跑出房間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冷風,阿璃還并未覺得寒冷。此刻在章甯的懷抱裡,她卻開始止不住輕輕顫抖起來,說不出是因為冷勁反應過來了還是因為心情激動。
章甯察覺到她的顫抖,皺了皺眉頭,以為是因為天氣太冷,大氅還不夠保暖。便擁着她進了阿璃的房間。
房間裡依舊十分溫暖,章甯放下心來。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卻看見阿璃從大氅裡伸出一隻手,迅速關上了房門。
她的另一隻手仍然勾着他的腰,愈發用力,“不準走。”
章甯愈發皺緊了眉頭低頭去看她,見她臉上似有淚珠,大概是剛才哭過的。那她是在為他而哭?
他不得而知,他的雙手耷立在身體兩側,他的内心在猶豫是該推開她還是擦掉她的淚水。而他是應該推開這個小騙子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推不開。
小騙子原本應該是楚楚可憐求原諒的,可是她此刻臉上一點愧意也沒有。她騰出一隻勾着他的手,解開了他的大氅,“熱。”
大氅嘩啦掉落在地,章甯張嘴想說話,卻不妨嘴裡被柔軟細膩堵住了。
她在吻他。
一如從前的柔情蜜意,她吻得很投入。連帶着他也忍不住回應。
難道就這般原諒了這個小騙子?
在此之前這幾個月的傷心、難過、哀怨,種種堆積起來的情緒正山崩地裂般迅速倒塌,心底深處的柔軟漫溢出來。
章甯在心底歎息,自己此生都被她拿捏了。
他不再矜持,一邊吻得投入,一邊抱起她,朝床榻而去。
殘存的理智提醒着他,阿璃畢竟受過傷,還未完全恢複。章甯不忍心将她壓在身下,于是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繼續吻得纏綿悱恻,難分難舍。
良久,兩人終于舍得分開。阿璃輕輕喘着氣,眼裡盡是笑意,臉上盡是甜蜜。她整個人都依偎在章甯的懷裡,恨不能融化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阿璃想起了袖口裡的荷包,便拿出來給章甯,“喏,送你的。是我一針一線親手繡的。”
章甯接過來,細細看着,嘴角止不住往上揚,卻又很快壓住,“繡得好醜。”
阿璃不高興了,嘟着嘴小聲道,“那你不喜歡就還給我嘛。”
“我隻是說它醜,又沒說我不喜歡。”章甯一臉冷酷地說,并立馬将荷包收進了胸口。
阿璃嘻嘻一笑,仰頭去親他的脖子,一雙手在他身上愈發不安分。
章甯摟着她,任由她胡鬧。忽他想起一事,便伸手去解阿璃的衣衫。
阿璃外衣被除去,略略吃驚,一雙眸子撲閃撲閃亮堂堂的。她帶着害羞又興奮的語氣問道:“你要我?在這裡?”
章甯見她羞紅了臉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在她臉上啄了又啄。“我是想,但也不願唐突委屈了你。來日方長,我們可以等到新婚之日。”
“新婚?”阿璃瞬間又紅了眼,“你還願意與我成親?”
章甯瞪着她,“婚書都給你了,你想悔婚?”
“我不悔,”阿璃低垂着頭,“我是怕你後悔。”
“我也不悔。”章甯伸手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待得分開時,阿璃羞澀問道:“那你解我衣衫幹嘛?”
章甯頓了頓,聲音低沉,“我想看看你的傷。”
阿璃心中一滞,聲音有些哽咽,“已經長好了。”
章甯雙手輕柔,将她衣物剝下,隻剩了貼身的胸衣。他的目光朝下,隻見一道大約寸長的刀傷在腹部如蜈蚣般趴着。
雖已用了越國宮中最好的藥膏,使得那傷口疤痕消了許多。但在章甯看來,仍然觸目驚心。
“疼嗎?”
阿璃默默點點頭,随即又搖頭,“現在不疼了,也沒前些日子那般癢了。想必是長好了許多。”
“哪有這麼快就好的?”章甯将衣物一件件給她穿上,隻留了外衣不穿,“你得乖乖的養好了,否則成婚了我都不敢碰你。”
阿璃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整張臉紅到了耳朵。
“以後再也不許這般任性。”章甯擁着她躺下,“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房。”
“可我還未曾洗漱。”阿璃嘟嘴道。
“那我給你洗漱吧。”章甯正欲起身,卻發現她的手指悄悄勾住了他的衣帶。
“現在時辰尚早,我還不想洗漱。”阿璃看着他,“今日在馬車上睡了好些時辰,現在還不困呢。”
章甯寵溺地笑了笑,伸手将她橫抱起來。“先洗漱吧,我今晚就在你身邊,不回房了。”
他将她放在梳妝台前,把小漣準備好的熱水倒入銀盆中,再絞了帕子細細擦拭她的臉。
在阿璃的指導下,章甯為她一番梳洗罷。阿璃又笑嘻嘻将他按在椅子上,也給他洗漱了。
“你說,民間尋常人家的夫妻,是不是也是這般互相梳洗?”阿璃眼神明亮,好奇地問道。
章甯又将她抱起來,邊親邊朝床榻走去,“等以後成了親,你就知道夫妻間都要做哪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