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等了大半個月都沒等到他的娘子。
結果,當天晚上,來了一隊官差,殺了男主人一家,上至八十父母無一幸免。
那真是雞犬不留,就連看門的狗也被一刀砍了,更别提雞窩裡的雞蛋了。
就連整個村子,都被這官差一并殺個幹淨!
老頭躲在草堆裡這才幸免于難。
殺完人,這群官差又放了一把火。
隔壁村的産婆一家也被這麼殺光,那幾個不足十歲的孫兒都沒能逃過,當然,産婆一家也是一把火燒掉了。
所以,現在老頭說:“皇後說太子生辰是臘月初九醜時,所以,太子不應該叫孟隐,應該叫許九。”
事情敗落,于是太子隐就尊貴不起來了。
國主震怒,當場削去鎮國公張志揚的爵位,并把他打入死牢。
秀麗皇後打入冷宮,不得召喚,永遠不得出冷宮!皇後之位廢去!
太子隐剝除太子爵位,打入死牢。
知道這一刻,孟隐才明白原因,為什麼秀麗皇後那麼喜歡孟栗,為什麼秀麗皇後那麼讨厭他。
他自然是不肯死的,于是他逃了。
老國師帶領無數弟子追捕前太子隐,可皆是無法制服武功高強的太子隐,反而被太子隐打傷的人無數。
太子隐雖然内力被神秘的黑袍少年吸走,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還是能應付普通人的。
老國師允諾,隻要太子隐束手就擒,他會禀明國主,保證留太子隐一條命,如果太子隐一意孤行,繼續負隅頑抗,那麼老國師将會殺掉太子隐舅舅張志揚。
孟隐說:“那與我有什麼關系,舅舅騙我,舅舅殺我全家,我隻是舅舅争權奪勢的棋子而已。一切都與我無關的,是他把我推進這場争鬥的中心。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要承擔這一切。”
他歎了口氣,微微擡頭看天,“我其實隻是個普通人啊,是一切與我無關的普通人。”
确實他什麼都沒做。
平白無辜被卷緊這奪嫡風波。
平白無故成為什麼太子。
現在也平白無故的知道原來自己的親生爹娘都被殺了。
自己也平白無故要被殺掉。
可他什麼都沒做啊!
他想起這十七年來他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有哪一件是值得高興的?
這些痛苦、這些絕望、這些沉悶都是他原來不需要承擔的啊!
他其實可以當一個普通的農戶的,種種田,除除草,沒有爾虞我詐,沒有争權奪勢,也不用被秀麗夫人以及國主那麼對待。
老國師心裡想着枯骨幽蘭以及他心心念念的人皮傀儡,隻顧得上哄騙孟隐,道:“不是你舅舅殺你全家的,是秀麗皇後下令殺的,與你舅舅無關,扪心自問,十七年來,你舅舅可有一天虧待過你。他也不知道你不是張家人,他要是知道,他還會擁立你是太子嗎?你想想,是誰教你騎馬,是誰教你射箭的,又是誰一路幫你的。你不束手就擒,我下次便提着他的頭來見你。”
孟隐想了想,心道:果然當時就應該随師尊一起上幕府山啊。
他歎息一聲,扔了手裡的劍。
随後,孟隐被挖去雙目,封住經脈,困于牢房,因為,老國師要用他的血培養枯骨幽蘭。
挖去雙目,孟隐便再也見不到人世間的色彩。
封住經脈,孟隐便再也無法修煉,修為、武功無法再進一步,隻能一直維持現狀。
國主默許了。
老國師說:“我騙你的。就是你舅舅殺你全家的。這十七年來,他幫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他對你并沒有任何憐惜之情。哎,來世莫要當人了。當人太苦。”
孟隐:“……”
枯骨幽蘭母株終于長成。
國主暗示老國師可以殺掉孟隐了。
老國師卻放了孟隐,道:“枯骨幽蘭既然已經長出,你放了那麼多血都沒死,要是普通人多半早就死了,可見,你不死是天意啊。你也沒用處了,你便走吧。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回來了。”
孟隐被挖去雙目,便用白绫縛于面上,離開了牢房。
他去見了一面冷宮裡瘋掉的秀麗皇後。
“母後,雖說不是你生的我,可畢竟你對我有養育之恩,常言道,養育之恩斷頭可報。”孟隐說。
秀麗夫人神情恹恹的,絲毫也不在意,說:“你要砍自己頭?”
孟隐卻話鋒一轉,道:“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又不是母後你生我的,我怎麼可以随意傷害,我斷頭發好了。更何況,我生母和生父都是你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