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紋身是示威,是挑釁。
說這朵桔梗花是家畜印記倒也沒錯,姜明當初查閱所有資料才明白,這桔梗花是不祥的圖案。
姜明在皇宮裡廢棄的、蜿蜒曲折的地宮裡,找到古書《幕府經注》。
書中畫了這個圖案。這個圖案代表是屍王的新娘,一百多年前,姜國皇室還是屍王的走狗,每三個月就要向屍王進貢肉質鮮美的人類。
屍王想吃誰,他就會派人偷偷給那個少女臉上打上一朵黑色桔梗花的标記。
有這個标記的少女,皇帝會派人抓她,并告訴她的父母,她被選為新娘了,父母和少女都興高采烈,以為這被選為新娘是什麼美差,少女高高興興的嫁進皇宮,卻被安排進地宮,她沒有等來皇帝,卻等來了傲慢的屍王。
“成為我的養分是你的榮耀。”
這麼幹的久了,百姓們也就知道,少女被打上黑色桔梗花根本不是皇帝的新娘,而是屍王的新娘。
不過這屍王新娘隻是名義上的新娘,實際上隻是供人宰割的家畜。
姜明當時也對屍王的存在半信半疑,她其實還有一種猜測,是有人在冒充屍王裝神弄鬼,但不論是哪一種可能,她都明白,危險在逼近,于是她選了無情道,選無情道還有與之一搏的可能……
于是大數據系統就積極慫恿姜明選無情道。
當然姜明純粹想多了,就算選了無情道,也沒有與之一搏的可能……
就算幕後的人不是屍王,那也是遠遠比她強大的存在。
怎麼能讓自己的小命捏在一個看不到的敵人的手中。
重黎仿佛看到年幼的姜明為了弄清楚刺青配方,取下自己肩膀上被染色的皮肉,分開的查閱圖案的意義,因為她明白,每一種存在都會有合理的解釋。
重黎也明白了,姜明注定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才十歲,姜明便有如此心智,遇到危機不哭不鬧,反而是沉着冷靜的找尋解決方法,着實難得。
姜明又道:“有個人跟我說過,紫河車大補,能美容養顔,紫河車就是人類幼崽的胎盤,比胎盤更大補的其實是未見天日的嬰兒。有個瘋女人迷信這方法,吃了好多嬰兒,嬰兒不夠她就去街上遊蕩,抓住孕婦,破開孕婦肚子,掏出嬰兒直接吃下。據說這種方法可能真的有效果,那瘋女人八十多歲,還像十八歲姑娘一樣年輕漂亮。……我怕圓圓的養顔湯材料是嬰兒啊。要是胎盤還好,胎盤雖然膈應,但是不傷人命,要是嬰兒,那可就罪過大了。”
姜明故意略去屍王那一段。
姜明歎了口氣,道:“要變漂亮,總要有代價。不說這個了,你現在怎麼樣了。”
重黎說:“最後一顆釘子在我背後。”
姜明一邊吃饅頭一邊點頭,“我幫你拔。”
重黎突然轉過頭,說:“如果,我死了,你不要愧疚。”
姜明點點頭,說:“放心,我不會愧疚的。你看,我把你裹屍布都準備好了。”
她指着一旁的布。
重黎遞給她一把刀,說:“有勞了。”
姜明把刀放在火上烤了烤,切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根釘子是最重要的,連着經脈和大穴,她不由得停下來。
我以為你說的如果死了是說說而已。
她頓了一頓,一咬牙,用刀子撬開那枚釘子。
重黎悶哼一聲,然後吐了一口血。
傷口也止不住的流血。
姜明想要說些什麼,重黎就昏了過去,氣息越來越弱,仿佛随時都會斷氣一樣。
姜明急的手忙腳亂,不停的叫着重黎的名字,姜明立刻盤膝坐下,給重黎運功療傷!
不行!
就算輸入再多的内力、真氣,這效果也像是泥牛入海,沒有一點反應!
姜明便收勢,起身拿了很多止血的藥材,可重黎還是沒有好轉。
不僅如此,重黎體溫一會兒高的燙手,一會兒低的仿佛能結冰。
姜明完全搞不清楚要把他當發燒來治還是發寒來治。
半死半活之間,重黎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想要說些什麼。
姜明連忙握住他的手,顫聲道:“你說,我在聽。”
重黎氣若遊絲,聲音斷斷續續,說:“不要愧疚,我死了跟你無關……”
姜明哽咽,怒道:“你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