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和楊繼很快來到了城外的楊家祖屋,這是一棟三層結構的吊腳樓,老舊到發黑的木闆是這樓确實已經經年沒有住人的證明。
宋竹站在吊腳樓的院子前往前方的山路上看了一眼,她印象中,這裡的山路并不是這樣的。
“這裡什麼時候多了岔路?”她問。
前方的山路分成兩條,原本就長在寨子裡的高大柏樹此時正好位于那岔口的位置,宋竹想,這樣的路形完全是敗了風水,增了煞氣。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也就是這幾年吧,他們伐木運木需要上山,新開的路。”楊繼道。
宋竹轉頭,在推開院門的那一刻,一陣狂風起了來,居然卷起地上多年堆積的雜草,迎面撲打在她和楊繼的臉上。
她驟然感覺到這妖風裡的陰氣。
楊繼不知,隻是抱怨了兩句,然後就帶着宋竹前去看籬笆地裡的腳印。腳印很淺,今日來看比昨天楊繼看的時候更淺了些,幾乎就要消失,靠着楊繼的指認,宋竹發現這腳印應當來自成年男子。
她從口袋裡拿出兩張黃紙,默念着什麼咒語後,黃紙便飛到了吊腳樓兩側的屋檐下,然後在進入屋内的瞬間燃燒殆盡。
楊繼一驚,忙問:“怎麼了?”
“楊繼哥。”宋竹再拿出了一道符遞給他:“這屋子裡面有東西。”
楊繼突然面無血色,看着宋竹手上的符,他覺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猶豫了半天,試探性地問道:“我需要留下嗎?”
宋竹點點頭:“這畢竟是你家祖屋,曾經也供奉過香火,你這個後世子孫在此,對破局有益。”
楊繼隻得無奈低頭,接過了宋竹的護身符。
吊腳樓一樓側邊的木頭梯子可以直通二樓,宋竹走在前頭,木梯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其實吊腳樓的二樓通常是門戶大開的,幾根承重柱承上啟下,中間位置一般又都是供奉香火的大堂,香爐那面木牆則正對着朝外是廣闊敞亮的外景,甚至不加窗戶,通風好,照明更好。
可如今,宋竹到了二樓,卻覺得光線更暗了。
她朝香爐牆走了走,香爐雖在,卻已無香。
楊繼顫顫巍巍地跟着她:“阿竹,怎麼樣?”
宋竹回過頭,卻見說話那人根本不是楊繼,而俨然是一個牛頭怪!
她擡手一道符貼在牛頭怪的額頭,紅光一現,那牛頭怪突然慘叫一聲捂臉哭道:“阿竹,阿竹,救我……”,聲音裡充滿痛苦與惶恐。
宋竹轉眼再看外景,遠處的青山竟然全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她心歎,居然大意入了煞氣。
牛頭怪哭喊不成,突然間又換了一副面孔,變得猙獰非常。他額頭上那道符已經灰飛煙滅,整個臉帶着一種可怖的紅色,嘴裡獠牙滿布,伸出利爪就要來對付宋竹。
宋竹靈活地往側邊一躲,再擡腿一個回旋踢,直接踢中了牛頭怪的要害,牛頭怪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趁此機會,宋竹喝下一口藥酒噴在牛頭怪身上,下一刻,那牛頭怪則渾身止不住的抽搐,宋竹看見,有些什麼虛無缥缈的東西正從他身上蒸騰出來。
瞬間,那些東西聚在一起,飛向宋竹。
……
一個大男人走在路上平白無故地摔倒,接着三秒後才從地上起來?
陳朔覺得有些奇怪。
錄像顯示,吳先晉摔倒爬起來後直接掉轉了個方向,然後就繼續像沒事人沿街走着,走過幾條街後徹底從監控範圍消失。
這不正常,正常人站起來後都會左顧右盼一下,看看有沒有路人取笑自己,最起碼的,也會拍拍身上的灰。
可吳先晉都沒有,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陳朔想了想,決定安排人手沿着吳先晉最後出現的街道和方向去找。
吳先晉消失的地方已經差不多是縣城邊緣了,沿着國道,外面更多的是青山翠林,摩托車和小貨車在國道上慢悠悠地開着,偶有一輛小汽車,那就可以稱得上是呼嘯而過。
搜索範圍從國道延伸至鄉野間,陳朔站在田埂上看着遠處青山上零落分布的吊腳樓,吊腳樓有些古樸,造型極具民族特色,陳朔看着看着,居然莫名其妙的想起宋竹。
他想,要不也去那吊腳樓裡看看。
山腰上的吊腳樓有新有舊,新的屋子是屋主重刷了桐油,木闆顯得光潔些,舊的則是被多年的柴火煙熏得黑不溜秋,顯得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