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樹木甚多,前方那東西雖然拖着兩個人速度不快,但宋竹自己也被這種環境耽擱了腳程,她索性把蚩尤刀抽出,再卸了背包,想提高速度。
追了一陣,她暗自運力,然後提刀一把向前頭那個東西揮去。
那東西也并不戀戰,吃了一刀竟就倉皇而逃。
木子曦和蕭浪終于得到解脫,兩人被拽了一路,身上輕的重的撞得不少,此刻蕭浪将木子曦扶起來,動動手腕動動腿,看她有沒有傷筋動骨。
宋竹也不去追,跑過來看兩人的情況。
木子曦臉色慘白,頭發淩亂,鼻孔的氣要吹到天上,是一副又氣又急的模樣,卻也沒忘記安慰兩人,說她有左右護法,必然大難不死。
宋竹見她還會開玩笑便也放了心,蕭浪則在一邊埋怨着她不該沖到危險的地方來。
“阿竹!”後面又傳來一聲呼喊,是陳朔的聲音。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上還提着宋竹卸下的背包,看到幾人都在,心裡石頭也總算是放下來了。
宋竹剛才跑得急,并沒注意陳朔跟在她後頭,現在想來,心裡倒是有幾分後怕,便道:“你怎麼也過來了,不和悟塵師父留在一起?”
陳朔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但他換了種輕松的方式解釋:“我怎麼能和他在一起,當然是和你一起。”
宋竹被堵得無話,也不說了。
還是陳朔挑起話頭:“我們剛才真的在什麼東西身上?”
宋竹點頭:“那家夥身形巨大,連尾巴都那麼粗。”剛才她翻身跳下來的時候,好似瞥見了那東西的尾巴。
“那家夥是什麼?”木子曦問。
“沒有看清它的全貌,我也說不上來。但有這樣的體型,身上都能落地生根了,想必也不是什麼尋常動物,說不定是什麼上古神獸?比如神鼈,當年女娲娘娘補天的時候,可是号稱用神鼈的四肢當做了頂天立地的擎天柱,這樣的巨大生物身上才能長森林吧?”
木子曦腦補了一下宋竹描述的場景,連連點頭,所謂活久見,她是活得不久見得也夠夠的了。
雨還在下,幾人隻能在這林中等待雨停,等待天亮。
蕭浪因為剛才幫忙救人卸了自己的背包,後來又從可能是“神鼈”的生物身上掉下來,兩手空空,此刻他記挂隊員的安慰,讓木子曦把北鬥通訊器給他,想與李晨光重新建立聯系。
北鬥不愧是北鬥,兩方很快就聯系上了。李晨光那邊情況暫時安定,地下再沒有亂七八糟的動靜,隻是他們需要換個地方紮營,至于那名傷者,傷勢暫時沒有惡化的迹象,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兩人開通了定位,從定位顯示上看,李晨光他們仍在移動,蕭浪給李晨光吃了顆定心丸,說剛才神獸是受了驚才會暴動,現在已經恢複如常,讓他們好好等待休息,天亮再做打算。
李晨光連聲答應,畢竟不論他心裡怎麼想,行動上隻能按蕭浪說得辦。
……
就這樣折騰了一晚,直到天蒙蒙亮雨才停下,幾人把悶在身上的雨衣脫下,再升起了火,可夜晚悶着悶着倒還好,現在烤着火宋竹反而覺得喉嚨有點發癢,是要感冒的前兆。
木子曦和陳朔也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一行人之中隻有蕭浪最正常,可反觀他的臉,左一塊青又一塊紫的,外傷甚是明顯,也實在好不到哪裡去。
也顧不得這些,先吃些熱乎東西補充體力是關鍵。
清晨的樹林溫度不高,濕度又大,濃厚的白霧聚集起來揮散不去,将外面的一切與宋竹幾人都隔絕了。因為下過雨,這種濕氣很容易引起毒瘴聚集,為了防止瘴氣侵擾,宋竹分了幾粒藥丸給衆人服下。
但讓幾人心安的是,李晨光他們的位置終于沒有再移動,這說明那神獸已經重新安定下來。
從定位上看,宋竹一行人仍處于龍身的位置,較昨夜而言往龍肚子裡平移了些,而李晨光他們,則幾乎快到虎肚子裡去了,那神獸竟然馱着他們走了這麼遠的距離!
木子曦咋舌,宋竹心裡則隐隐擔憂,昨夜懲明明前來攪事,卻僅因為她的一刀而退縮,而那神獸突然驚醒,竟然是帶着衆人去到另一側與他們對應的位置上?
這絕不是偶然。
“我們還是盡快與他們彙合。”她提議。
于是兩邊商定在龍頸處彙合。
到幾人吃飽了出發,山林間的白霧仍未散去,不僅如此,從定位信息來看,幾人一直在圍着原地打圈。
這其實不合邏輯,他們既然有定位,就能找準方向,既然找得準方向,就不可能會原地打轉。
而不止是他們,李晨光的人馬也在打圈。
“我們被困住了。”接受現狀後,陳朔下了結論。
蕭浪則問:“是懲做的?”
雖然懲是讓他們身陷困境的禍端之一,但宋竹覺得,這并非都是由懲導緻的。
比如天星山這個藏龍卧虎的地形就已經暗藏玄機,而如果龍首處有祭壇,那其實天星山的整片區域又何嘗不是一整個大的祭祀區域?如果說神鼈是守山的神獸,那他們是不是已經成為了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