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夜神君，你剛剛說了什麼？”

回放的記憶到此中止，眼前的畫面在你的視線聚到一處時變得清晰。

最先是一張桌子橫在你的身前，然後是足以坐下兩人的沙發作為正前方背景，左手一側是窗戶，右手一側是通道。

畫面的中心，和你同齡，又可能比你大了幾歲的年輕警員正坐在你的對面，分外端麗。茂密柔順的棕發貼合他的下巴，眉間稍有緊蹙，是一種表明關心的神情。

風鈴在店門被客人推開時細碎作響。這時，夜神月再次提及你的名字，溫和有禮的嗓音近乎于一陣微風。和第一次見面不同，之後的幾次見面屬于一部分暧昧私有的關系。

“不用太在意。”修長分明的手指勾住杯柄，散發苦澀香氣的液體在杯中蕩開漣漪，他停頓一秒之後，淺淺沾了一口杯壁，“是有段時間沒見了。你看起來……有些不同。”

夜神月低頭垂眸，借此打量評估的琢磨就不會過于明顯，從唇邊糅合公式化的微笑，“女性應該會喜歡，所以幫你點了一個芭菲甜品，希望你不會介意。”

“怎麼會，完全不介意。”你的回複果不其然，倒不如說，你因為夜神月的體貼到位頓時回過了神。

“不過……有那麼大的變化嗎？”你的左手摸上左臉，指尖緩慢上移觸及眼角下方。

你每天都能看到的自己越來越陌生，你的皮膚越來越白，越來越細潤柔膩。還有一顆特别的黑痣位于眼下，所以算是淚痣。

有時候，猛然回神的時候，你突然發現自己站在鏡子前，忘了自己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

“不，沒有那麼大變化。”夜神月輕輕放下咖啡，杯子觸底發出細微的響動。當他向你舉起他的手，你仍然不解其意，直到他更進一步地作出示意，你俯身把半張臉放置在他寬大的手掌中。

男性溫熱柔和而幹燥的手，隻在特定的指掌關節生有薄繭，手勢微微收攏。

夜神月模仿你的動作，以指尖觸摸到你的眼角，用于确認觸感和真實。他而後回答了你，“你還是沒變的。”

“………………”

“感謝夜神君能這麼對我說。”你情不自禁地在他的面前莞爾而笑。

“能幫到你就再好不過了。”夜神月平靜注視你的一舉一動。

指甲蓋足夠掩蓋小小的淚痣，光滑細膩的肌膚觸之柔軟。你無法忍住在他的目光中眨了眼睛，有如蝴蝶翅膀纖密的眼睫和他的指尖一觸即離。

臉頰和手掌存在的溫差逐漸消卻，置身其中的氛圍獨有又舒适惬意。咖啡店的座位臨近窗戶，看得見外面來往形形色色的行人。

在鋪滿水果切塊和奶油、冰淇淋，絢爛多彩的芭菲被端上桌時，你和夜神月十分自然地往兩端分開了。

你從高高的奶油頂挖了一口，重新接話，“夜神君願意接受我的邀約，真的讓我十分開心。”

“現在不是工作時間，卻說相關的事會不會太不解風情？”

“不會。”他搖了搖頭。

“那我就問了。”你把手中的勺子擱置到一邊，“夜神君，那幾個人的意外事故可以再多告訴我一些嗎？因為我有點在意。”

雖沒有明說，夜神月應是從中察覺到了你的刻意，“為什麼不再去警局接受問詢？”

“抱歉，讓你感到困擾了嗎？”你垂下雙眸，“實際上，聽到他們意料之外的死訊，我第一時間是心安，然後才是覺得驚怕。他們應該得到懲罰，一個個突發意外又很詭異吧。”

“能夠想象你的心情。”他順勢安慰了你，“那幾人中還有人幸存。你是想知道這個嗎？”

可能性在于夜神月身上的神性氣質過于讓人信服以及遵循，你随後對他傾訴，“我最近在想，如果、萬一、假設，一個受害者總是讓他身邊的所有其他人都變成加害者，會搞不清楚到底是誰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