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到不應該說出口的事,護士長馬上閉上了嘴。
而自護士長的身後上前的你,看到為了進行簡易檢查,三尾雪子從上至下一顆一顆解開了病服上衣的紐扣,露出了上半身,十足青澀以至于呈現出一種别樣的感覺。
“不對吧,你看到了吧……我這裡什麼傷口都沒有……”他的眼睛是凝望你的。
再怎麼說,被手術刀開膛破肚的創口居然一絲未見,手術縫線也不知去向,光潔的腹部肌膚宛若溫潤的羊脂玉。
護士長後退一步,向後跌坐在病床前的地面。連旁邊的佐藤文仁一時間都啞然無言。
“三尾君,你沒事了嗎?”
你走上了前,一如既往得到了三尾雪子的回應,你提醒他。“小心着涼。”
“嗯,已經不痛了。”三尾雪子的嘴角微微勾起,唇間向你發出低微親近的請求。“不過,能幫我扣一下扣子嗎?我不太擅長這個。”
“!”
“看來是小題大做了,估計隻是吃壞肚子了。我剛好有些術後事項想問下護士長你,我們出去說。”佐藤文仁趁機扶起了地上的護士長,把她往外面帶。
過了一會兒,佐藤文仁才回到了病房,他和三尾雪子的目光一同落到你的身上。
你平攤開右手,你的手心靜靜躺着一把散發銀色光澤的鑰匙。“因為款式和我家的鑰匙差不多,所以我順便替換上去了,短時間内都不會被發現了,不用擔心。”
“成功了!”佐藤文仁頓時爆發歡呼,兩手分别勾住你和三尾雪子的脖子。
“看不到前方了,無法呼吸了!”在那之前,三尾雪子一手抓向了佐藤文仁的臉面,将他持續推遠。
佐藤文仁就在他的手下張牙舞爪了好一陣,停下來,揉了揉鼻子,“三尾,你的性格真的變得很壞!”
結果三尾雪子隻給了一個無視的眼神,牽起你的手,從佐藤文仁的身側直直走了過去。
三尾雪子的手在手中有種熟悉的錯覺。你覺得大概是一種下意識的,出于友情的安慰。因為你感覺到佐藤文仁也朝你的另一隻手伸出了手。
你們在樓梯上不斷向下走,轉彎,回頭,邁步,直到到達地下室的入口處。你們自地下室通道深入其間,腳下揚起塵土,直到站在曾呼喚你的房間前。
“就是這裡,我聽到他們在裡面偷偷說什麼,還撞到了男生在裡面洗澡。”佐藤文仁先一步介紹。
這一次,你看清了房間的标識是材料室。空曠的通道反複傳來回聲,隻有鑰匙扣動鎖孔的動靜響起。
也許是白天和人數削減了你隐藏的不安,你發現自己的内心此時平靜無波。
你推開了房門,燈光自逐漸敞開的門縫照入,黑暗中有一道尖銳的聲波驟然綻放開來。它幾乎是在意識到的瞬間,發出了你難以理解的悲聲。
“不——不!不要看我!”
令你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為燈光照亮的場景,通體透明的玻璃方櫃接近水族館見到的玻璃展窗,氣泡不斷在溶液中翻湧,而它作為主體被浸泡其中。
你不知應該如何形容,溶液中的它有紅褐柔軟的軀體,和細小的四肢,手指腳趾尚且隻有大緻的形狀。除此之外,它的體型不過巴掌大,表面光滑,橢球凹處牽連少量血管。
就像是發育畸形的實驗怪物,就像是尚未成型的人類胚胎。
它在緩緩一張一收,毫無疑問是存活的狀态,無聲泵動着。
難以理解它是怎麼以這副樣子發出聲音的,超越了通常認知,隻能借用傳聞中的話——
“腎髒竟然真的長出了手腳!”